盛满库看着老娘那张刁钻凶狠的老脸,头一次生出了不孝的厌恶感。
他冷冷地无情道,“娘,你们要搞搞清楚,谢金婵原本是我的继室。
咱不说娘你为了拿捏她,听你磋磨,不允许她为我生下一男半女,就连碰,你都不准我碰她一下。
这两年来,她,她还是处子身子。你说,咱们哪来的脸去找人家分粮?你们有什么脸面去找她啃血?
我劝你们别动这个念头,不然,吃了大亏,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谁抗得了她的拳头,谁就去,反正我是不去。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刚才在门口看见谢氏了。
她让我带话给你们,若是老盛家有谁不长眼睛,去惹她,她就弄死谁,你们不怕死,你们自己去试试。”
盛老太太一辈子强势惯了,也刁横惯了,哪里是盛满库几句话能说服的?
她立瞪着鱼泡眼骂道,“她敢不给。她不给我就去衙门口告她无故伤害你,又忤逆我们老两口。
哼,她不给?我就揭了她的皮,看她敢不给个试试?还弄死我们老盛家人?她胆子倒是不小,今儿个我就去找她,看她怎么弄死我老婆子的?”
盛满库眼见着老娘起了坏心思,又是这么狠毒,不觉打了个冷颤。
不过,他反应也不慢,眼珠一转,带着补偿谢金婵的想法,道,“我手腕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折的,你告人家谢氏有什么用?
娘,我今儿个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媳妇儿被你们打跑了,家也被你们搅散了。
所以,我好孬的,就这样了,你们想借着我的名义去找谢氏的麻烦,那就痴心妄想。
我现在是想好了,我都这么惨了,还怕啥啊?我活了三十来岁了,一天到晚给这一家子扛劳。
累死累活的,结果,热汤热水没捞着,还让你们把家给搅没了,我图意啥?
娘,你回去吧,我该你的,欠你的,这些年,我和我两房媳妇儿苦巴苦力地干,也算是还清了。
我手脖子断了一天了,疼得我要死的心都有,可你和爹,谁想着要给我请大夫抓点药敷一敷?
我疼得死去活来一天水米未进,你们谁想着给我口吃的?你们都没把我当人哪。
所以,娘,既然你们没把我当人,那你想干啥我管不着。但是,从今往后,别来烦我。
盛根和盛苗,你们也别想着今天卖,明天卖的。谁要是敢偷着卖了他们,我就半夜趁你们都睡着了,把这个家一把火烧了,要死就都死在一起。”
“扑通……”
饿了一天的盛老太太,被盛满库绝情冷酷狠毒的一席话给惊到了,还没等听完,就气急之下,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被老实得跟根木头似的儿子忤逆,盛老太太这是受不了,急火攻心昏了。
见老娘昏过去了,盛满库从来没有过这么解气快意,冷冷地朝地上看了一眼,冲着呆若木鸡的盛根一摆手,“去,叫你大伯和你大伯娘来抬人。”
说完,又倒在土炕上,一副自生自灭,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