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盛家门,谢金婵和盛老大一前一后,来到前街的老村正家。
村正柳老蔫儿一家子对谢氏和离,都大吃一惊。
又能干又懂事贤惠的儿媳妇,老盛嫁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盛世宽那老家伙,越来越不做人了,连亲孙子都能舍得断了骨血亲,他还是个人吗?
老村正生气,多余的话也没说,就爽快地拿出了村正专用名章,逐个盖在了和离书和断亲书上。
“明儿个我就去县府衙帮你们办理存档。”他将属于盛满库的那两份和离书和断亲书,递给盛老大。
盛老大自视清高,自命不凡,不屑跟乡下这些老棺材瓤子说话,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只笑了笑。
谢金婵则连声道谢,“村正叔,辛苦你老跑一趟了,待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去后山给您老打点野物填个下酒菜儿。”
“哎哟,那敢情好。”
老村正挺高兴,“之前就没少吃你孝敬的野鸡野兔啥的,呵呵……都给叔的嘴养叼了。
“那什么……你不是没地方住吗?正好我家你老叔的房子空着,一会儿拾掇一下就搬进去住吧。”
谢金婵没想到走这一趟,解决了住的问题,很开心,“太感谢村正叔了,一会儿我就住过去。”
村正老伴儿杨氏,知道谢氏和离啥也没带出来,连做口吃的都没有,很不落忍儿。
“老大媳妇儿,你去取一双碗筷,再拿个瓦罐儿过来给金婵。可怜见的,没家伙事儿,怎么做饭哪?”
谢金婵一看,赶紧再次表示感谢,“谢谢婶子,谢谢阿山嫂子。”
老村正说,“谢什么谢,都街坊邻居的,相互帮衬着点儿,不是应该的?
那什么……让你婶子再给你舀一碗米,两瓢面。饿着大人,也不能饿着孩子。”
为了掩护刚从盛家收纳过来的东西,谢金婵没不要,很高兴地收下了,然后告辞。
“娘,我自己能走。“盛禾一直记着娘亲在生病中,见娘还要抱自己,赶紧摇着小脑袋。
杨氏得知谢金婵这次病得不轻,就又叫来二儿媳妇孙氏,三儿媳妇王氏,也帮着去收拾屋子,带带孩子。
谢金婵想要拒绝,但是,想到老日方长,就没推辞。
一行人出了柳村正家,盛老大一边往家赶,一边后悔不迭。
在谢金婵提起又要进山打野物,他一下想起了她之前的好。
这要是不让老四和离,谢氏弄来的东西,不又都是他盛家的了?
以前,原主谢金婵每年冬天,都会去山上碰运气,打点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
当然,鸡肉兔肉做熟了之后,都进了盛家几房大小人的嘴里,而原主这一家子,包括盛满库,都捞不着一口肉,一口汤。
对此,老四盛满库顺从惯了老娘的淫威,那原主和几个孩子,也就只能跟着受委屈。
现在,一想到谢金婵又要弄回野物了,盛老大就觉得爹娘赶走谢氏,实在是太亏了。
可惜,事情已经落成这样,想要挽回,是不可能的了。
盛老大暗自盘算,回去找他爹再想想办法,说啥也不能让谢金婵的好处,落到别人家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