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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流星与鱼

“也有可能,不过......”于乐乐分析着,突然觉出味来,他转头看到于小鱼不开心的表情,关切地问,“怎么了小鱼?你是不希望隔壁有人住进来吗?”

“我、我有点不习惯......”于小鱼低下了头。

于乐乐感受到了于小鱼的忧伤,沉默片刻,立马跳起来拍胸脯表示:“放心小鱼!你既然不想他们住在着,我就闹得他们离开,你不是常说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嘛!这次我就让他们好好吃吃苦头!”

“噗嗤!”

于小鱼很快被于乐乐夸张的动作逗乐,忧郁的氛围一扫而空,她笑着说:

“你啊!我可没让你干这么卑鄙的事喔!我们住得不习惯那肯定是我们搬走呀,哪有吵吵闹闹把别人逼走的道理!”

于乐乐看于小鱼笑了也松了口气,跟着嘿嘿笑道:

“没关系,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嘛!我反正我是小孩,脏活让我来干!到时候有麻烦你再出来骂我,这样别人就会说,哎算了算了!小孩子调皮!算了!”

一边说,于乐乐还学着一副老太太的模样摆手劝解,逗得于小鱼乐不可支。

不过玩笑归玩笑,临到头还是咳了两声端正态度,竖起手指教导道:

“不可以喔!我们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孩子,怎么能做卑鄙的坏孩子呢?”

看于小鱼都这么说了,于乐乐坐回小凳子上,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就听你的,让他们住着,如果小鱼你还是觉得不习惯的话,我们就搬走。”

于小鱼眯起眼笑了笑,像月牙一样,她摸了摸于乐乐的头,开心道:“对嘛对嘛!这才是好孩子!”

于乐乐撇了撇嘴,嘱咐道:“公平起见,那小鱼也要乖,如果不习惯的时候一定要说喔,不要嫌麻烦就藏在心里。”

“没问题!”于小鱼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旋即伸出右拳勾出小拇指“这样,我们拉钩总行了吧!”

“好!”于乐乐也把小拇指伸了出去,勾住了于小鱼的小拇指。

两只手就在空中轻轻的摇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拉完勾,于小鱼也起身离开:“好啦,我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我进去煮饭,你自己在外面玩一会喔!”

“好!”于乐乐应下。

于小鱼满意地点头,捎带着水桶走到了里屋。

没了于小鱼的陪伴,于乐乐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方式,只能又坐回门口的台阶,托着脑袋静静地发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丝瓜藤,看着一朵一朵颇有生命力的大黄花,心想着什么时候才会长出果实呢?

据说这些大黄花是长在丝瓜的屁股上的,等到丝瓜成熟拉长,这些大黄花就会变成小黄花,直至枯萎消失。

正当于乐乐闲着无聊思考生命的大课题时,却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抢了注意力。

“有人在哭?”

他全神贯注听着声音的来源,发现正是来自那堵围墙之后。

“好哇,是不是准备扰民!”刚和于小鱼定下约定的于乐乐此时也是十分敏感,他心里暗搓搓地诋毁,然后搬来自己的小凳子,蹑手蹑脚地趴在墙边。

不过听了半天也只听到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声,似乎墙那一头的人就只是蹲在那里独自悲伤。

于乐乐困惑不解。

这堵围墙虽不算高,但也不矮,尤其是对于乐乐这种五六岁的小孩来说犹如一座高山,即便是踩在凳子上踮脚高举双手,都触及不到墙头。

“不过,嘿嘿......”

于乐乐将目光锁定在这堵围墙的尽头——

好巧不巧,于家小院的角落里刚好栽着一棵桃树,枝干很细,即便是小孩,小胳膊小腿也能抱住。

东面牵牛西面桃,正面还有丝瓜苗,这些可都是两人亲手刨土栽种的。

眼下也是发挥了作用。

于乐乐双手双脚抱上树,接着像毛毛虫一样一点一点向上挪动。

进展很顺利,唯一有些始料不及的就是树干上长着一种小坑,上面堆积着桃树分泌出来的不明液体,黏糊糊的,随着他笨拙的攀爬,这些黏液也就不出意外粘在于乐乐的衣物上。

于乐乐叹了口气,他已经能想象自己挨骂的场景了。

为了那一顿骂不白挨,现在说什么都要一探究竟了!

抱着这样的信念,于乐乐爬上了树干的分叉口,扒拉在那。

再往上爬不上去了,但那人估摸着是靠着墙角,完全在于乐乐视野盲区内,连衣角都看不到一点。

于乐乐咬咬牙,又伸手攀到旁边的围墙处,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扒了过去,然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挤到了围墙之上。

“呼......”

于乐乐力竭,趴在墙上正打算小小的休息一下,可一低头,正好与被其喘息声吸引而来的墙角之人四目相对。

“哇呜!”

只见是一个同于乐乐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蹲在墙角,在看到自己的头顶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面孔,身躯一震,当即向后瘫倒在地。

很快,小姑娘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死死咬住嘴唇,眼角早已噙满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刻,汹涌的泪水就会宣泄出来。

此情此景,即使是远比同龄人厚颜无耻的于乐乐也羞愧万分,看到小姑娘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更是慌了手脚,他急忙解释:

“别哭别哭!我不是坏人!”

闻言,小姑娘的情绪似乎镇静了一些,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于乐乐。

于乐乐被看得羞愧,尴尬地挠了挠头:“额,那个,我说是意外你相信吗?”

小姑娘依然没有说话。

“哈哈......真的!我就住在隔壁!”于乐乐绞尽脑汁解释,但大脑依旧空空,情急之下也只蹦出来一句,“对了,我叫于乐乐,你叫什么?”

此时眼泪还未干,但小姑娘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她抽了抽鼻子,说:

“我姓陶,叫陶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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