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生一把拉起冯宝,把自己近日所为简单说了一番。又问道:“公公既知我志,求公公不吝赐教。”
冯宝听完崔长生所述,愣了半晌,叹口气道:“咦,崔主事果真忠义之士,只是日下朝堂无主,奸佞当道,若非万岁乾纲独断,绝难顷刻匡正。以老奴愚见,催主事不如断其羽翼,徐而图之。”
崔长生略作思所:“断其羽翼又是指谁?”
冯宝咳了两声:“崔主事岂不闻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当年张阁老主政,北有戚元帅为援。戚元帅之援,一为兵援,二为财援。现朝中那班子,边塞无大将可用,所用者皆为草寇帮派。东北女真,唯李成梁李如松马首是瞻,西北瓦剌,却无猛将把关,西北一带,皆靠九环大刀门维系安宁。大刀门沟通西域中土,在途中多设哨所,以防瓦剌侵袭,朝廷多次嘉奖。可这大刀门主鹿九龄贪得无厌,每年除要朝廷大笔开支,在当地奴役百姓,盘剥税收,再进献朝中贵人,他虽无官职,可每年所进超过地方大员。崔主事所想撼动奸佞的根基,可从此人着手。”
崔长生再次陷入了沉思:“鹿九龄我甚是了解,此人虽未入仕,早年却拜师家父,他文武兼备,本是个人才。只是心高气傲,不愿久居人下,因而留书离去。没想到竟开山立派,与朝廷做起这等买卖。那田太监也有手段,居然用到此人!”
崔长生起身作揖:“谢公公指教,长生这就往西北走一遭。公公还有何嘱?”
冯宝见崔长生如此心急,还想劝上一劝,这是屋外有人喊他,便只好前去应了,再回来,崔长生已不知去向。冯宝看着崔长生在床头留下的银锭子,叹了口气,心想此人多半是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