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方的追问,右一鸣的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抖。
这段时日的苦痛生活,每个夜晚的折磨,已经让他消瘦的不行,但那深陷的眼窝,却还是流出了泪水。
没等对方再次出声,右一鸣就挂断了电话。他猛烈的喘息,他的嗓子里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
“佳蕊……佳蕊……佳蕊……”
右一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的名字,从最开始声音如游丝,到字字有力,再到泣不成声。
不生不死的人儿,跪坐在地上。此刻,他的泪水已经决堤。
肉体的折磨,精神的摧残,生离死别。右一鸣都抗住了。却没能抗住爱人的呢喃。
右一鸣的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目标,他要用这失而复得的性命去搏,搏一个安全的宁江,能让佳蕊继续生活下去的宁江。
就在右一鸣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脱身时。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出现在这片废墟。
“是我给了你这个机会。懂吗,我是来帮你的。”
栾业被右一鸣死死的按在地上。自从复活后,右一鸣感觉自己的体能好像强了不少。明明这段时间的饮食作息等健康情况都很差,可他就是充满了力气。
所以在这个少年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第一眼,就把他控制住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右一鸣恶狠狠质问这个突如其来的入侵者。
栾业不知道是不是被右一鸣弄疼了,还是对对方的态度有些不满意。他困难的动了动手指,下一刻,右一鸣就松开了手并从他身上离开了。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平时只会在晚上发生的痛苦竟然在白天也出现了。
右一鸣痛苦的栽倒在地,蜷缩在原地,扭曲翻滚。
栾业爬起身来,掸了掸衣服:“真是的,差点给我校服磨破了。”
“你……你做了……什么……”挣扎中的右一鸣努力集中自己的视野,艰难的提出这个问题。
栾业走近可以一步,弯下腰来,看着地上抱着头抽搐的右一鸣,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在右一鸣上空画了个圈,接着快速从左往右一划。
右一鸣的痛苦竟然就这么暂停了。
右一鸣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尽快恢复正常。
“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人……你做了什么……对我……”逐渐平复的右一鸣问道。
栾业直起腰来,俯视着地上的右一鸣:“都说了是来帮你的。我呢,你就当我是个医生吧。来医你的?”
右一鸣看向栾业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是你害我这么痛苦……”
“诶诶诶,不是啊。”栾业赶忙摆手:“你复活确实是我干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复活。只是不知为何,你的灵魂受伤了。”
“灵魂……什么灵魂……”右一鸣接着问道。
栾业边说边摆弄胸口挂着的木制水滴吊坠:“就是你的魂喽。可能是死的时候出问题了,也可能是复活的不完全。你的灵魂受了伤,残缺了。所以你才会每天都遭一晚上罪。”
右一鸣听着,显然对方知道自己每天经历了什么。
“你……为什么能……控制它发作……”右一鸣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栾业走到右一鸣的破床边坐下,边打量房间边说:“谈不上控制。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的灵魂受伤了,受伤当然就有伤口啦。我虽然没法立刻治好它,但是戳一下让你疼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立刻……你的意思是,能治,但是没法立刻治?”右一鸣稍微从刚刚的折磨里反应了过来。
栾业看着眼前的活死人,邪魅一笑:“不然我来找你干嘛。”
右一鸣还是没有放弃警戒:“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复活我?你又怎么治我?最好讲清楚,不然……”
阴影中的右一鸣握紧了拳头。很明显,能触痛他灵魂的对手是难以战胜的,可他的语气却不落下风。
栾业听着右一鸣的话,不屑的笑了出来:“呵,好多为什么,你也真是没搞清楚立场。算了,看在我人好,告诉你也无妨。你只是我的一个实验品,还是个出了问题的。但解决问题对我也没坏处。你的第二条命,是我给你的恩赐。”
说到这里,栾业的表情突然阴沉下去,右一鸣突然感觉周身一股寒意。眼前的人,突然给他一种瘆人的感觉。
“我是无所谓实验结束以后,你爱怎么用你这条命。只是目前你还有用,得听我的。懂?”栾业冷冷的看着阴影中的右一鸣。而右一鸣此时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脑子本就被灵魂的伤口折磨的一团乱,他尽可能的理智思考。对方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如果是真的,自己也会受益。而且这阵子右一鸣自己也没有什么实质进展。
右一鸣思索了一阵子,方才开口:“你要我做什么?”
栾业摊了摊手:“先治好你,看看有啥变化。”
右一鸣:“怎么治?”
栾业收起了刚刚严肃的表情:“害,咱们中国人,缺啥就吃啥,吃啥就补啥。你缺灵魂,那我们,就补灵魂。”
右一鸣有些无语,虽然说自己愿意接受对方的安排,但这种匪夷所思的说法还是有些太跳脱了。他尝试性的询问:“你能不能讲清楚点,或者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
栾业玩味的说:“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