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当时一共列出了十五个人,除去已经确定的十二个人,这是第十三个,因为是在江边溺亡的,所以周围没有太多人。
异调处在剩下三人的死亡地点都安排了人手,这里几乎没有普通人往来,所以这次收容非常高效率。
“怪可惜的。”
“什么?你说死者?”
“是啊,都是人才啊。”
“谁的生命,不可惜呢?”
成山对文仲的反问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啊,我的意思是,他们本可以有更大的功绩。当然每个人的生命都一样珍贵。只是,复活他们的人,理由是什么呢?”
文仲没再接话,只是继续看着手里的纸质报告。
过了一会,成山问到:“对了,有拍到她复活的瞬间吗?”
文仲想了想,从西裤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有,但没什么用,你自己看吧。”
文仲点了几下屏幕,把手机递给成山。
成山接过手机,里头是异调处在舒戴溺亡的地方设置的众多监控之一。
画面里是一片江边滩地,江水轻轻拍打岸边,因为长江治理的很好,视频里也能看到一些挺大的鱼来回游着。
然后,很突兀的,一个人出现在屏幕里。
成山瞪大双眼。
“这?这?”
说罢他把视频倒了回去,又看了一遍。然后同样的重复了很多遍。
视频里的舒戴,就这么突兀的出现。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之后就是异调处的人入镜,视频到此就结束。
“这确实……”
“小山,我在想,会不会现场有些东西,视频拍不出来?”
成山把手机递回给文仲并说:“你是说,那些蓝色的?”
“XF粒子。”
“对,XF粒子。”
成山也从文仲处得知了这个奇异存在的名字。
“那我们得现场看一次?”成山思忖着。
“我们现在,只知道死者的共性,其他的还是没什么进展。我们不知道下一个是谁,甚至不一定会有下一个。此外,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也还不明确。”
虽然这次的收容让两人能够在汇报时稍微抬得起头一点,但是正如文仲所说,案件还远远没有结束。
“对了,还有个问题。”文仲说道:“之前一直没收容成功的那个,记者右一鸣。这个人的反侦查意识比预期的要强。但是异调处的三号,二号收容点都发现右一鸣的身影。”
根据成山的推断,异调处建立了三个观测收容点,分别在三个死者的死亡现场。
“记者啊……我还看过他报道的新闻呢。”成山脑海里浮现自己查资料时,那个一脸正气,年轻有为的记者。
“我在想,念念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前面诸位死者的信息。那就意味着别人也可能知道。那除你以外,会不会刚好也有人想到了其间规律。”
“记者……好像在社会信息的掌握上比一般人厉害得多。”
“没错,右一鸣也知道了,也想到了规律,因此也能估计出剩下的点。所以他才采取了行动。”文仲边思考边跟成山整理逻辑。
“但是他为什么躲避收容呢?”
“不止是躲避,他很抗拒。负责他的同僚说,对方甚至具有很高的攻击性。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
“精神不稳定,但是却高效的收集并处理信息……”想到这里成山倒吸一口凉气。
文仲发现了成山的反应:“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或者他经历了一些不同其他目标的事情。”
“你想以右一鸣为切入点?”成山问到。
“嗯,二,三号点我们也要看,但是一直盯着太没效率,不能花所有时间在上面。接下来,我们要深入调查一下,这个右一鸣。”
此刻,宁江市区。因为宁江老城区历史文化悠久,所以有很多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建筑,不能拆除,也不太好用来居住。其中有的甚至多年都没有人使用。
这种地方很少,没人管,不通水电,偶尔有拾荒者或者乞丐借宿。
而这片区域的其中一间,有着几十年前的半地下室节奏。进入地下室的入口在一堆大块瓦砾中,很难被察觉。加上垃圾堆积,散发出的臭味更让人敬而远之。
右一鸣就躲藏于此。但这地下室不仅被他收拾的不那么落魄,甚至还有发电机和一台破旧的电脑。
他正坐在破旧的木桌前,一边搜索着什么,一边吃着便利店的廉价面包。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胡子看着也很久没清理了。
看了一会,他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走向另一个房间。
工地上常见的照明用的LED灯带为他大概点亮了这片空间,他脱光了衣物,倾斜半吊的桶装水,大概洗了个澡。
洗完后,他关掉所有的灯和发电机,靠在半地下室顶部的通风窗口下方。把自己裹在一个不是很厚的毯子里。
他借着月光,看了眼自己钉了满墙的笔记。
渐渐的,他的眼皮合上了。
深秋的寒风透过通风窗口,潜入这残破的房间。夜越深,温度越低。
睡梦中的记者,时不时就冻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