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子小心翼翼的将绢布递给郭太:“大渠帅,这上面有字!”
郭太乜了他一眼,一把抓过竹筒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郭太便浑身发抖,面露潮红,他将绢布撕成碎片,指着地上碎屑说道:“匹夫,安敢如此猖狂,气我太甚!”
一旁的李乐见郭太大怒,连忙上前问道:“渠帅息怒,发生了什么事?”
郭太大喘粗气:“匹夫匹夫,区区小城,守军不过万余,我有大军十万,投鞭于江,足断涑水,安敢出此狂言?”
李乐此刻也接过战表看了起来,一时间怒从心生。
“传令三军,加速行军,某定要将这卫籍小儿碎尸万段!”
原本听完这两名‘亲兵’的话,郭太便有些恼怒,在他看来若是败给皇甫嵩或是卢植这样的名将不足为奇。
可偏偏卫籍是个世家纨绔,再加上杨奉的死以及卫籍的挑衅,郭太已将彻底陷入癫狂……
殊不知这样正中卫籍下怀。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千个竹筒子沿江而下,白波军中总有几个识文断字的,久而久之,这份战表在白波军中不胫而走。
如同一根利刺一般嵌在了众人心中,多少对白波军的军心造成了一定影响,这倒是卫籍始料未及的事。
做戏就要做全套!
远在闻喜的卫籍在帅帐中,对徐晃说道:
“公命,你率我军骑卒,沿敌军来路设伏,遇见敌兵只管冲杀,但要切记,只许败不许胜!”
徐晃不明所以:“司马,这是何意?”
卫籍摇了摇头,不做解释:“公明无需多问,只管照做就好。”
倒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解释起来过于复杂,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
在卫籍看来,一万对八万,按照常规打法根本不可能取胜,他要给郭太制造一种错觉,一种自己打不过他的错觉,只有这样,他后续的计划才能展开!
紧接着,他又对卫固说道:“兄长,城里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卫固说道:“已经在安排了,只是十几万百姓,怎么能说转移就转移!”
卫籍并不打算死守闻喜,当然,必要的抵抗还是要有的,一来为了麻痹郭太,二来便是为了转移百姓。
这倒不是他有多善良,更不是为了学刘备博得仁慈之名,而是他弃城是为了诱惑郭太,如果不管这些百姓,即便是最终打了胜仗,那这种行为也会被天下人诟病。
况且,为了战胜郭太弃一城之百姓于不顾,恐怕王邑哪里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卫籍摇了摇头:“我知此事不易,可此事事关重大,请兄长务必重视!”
“仲道转移百姓莫非是为了撤军?”
卫籍点了点头,说道:“待兄长处理完此事,我便下令撤军。”
卫固点了点头下去安排。
……
而另一边,徐晃率领着一千骑卒顺江而下,行至傍晚,前方哨骑来报:
“军候,我军已距白波贼不足二十里。”
徐晃点了点头,开口道:“休整一刻,准备迎敌!”
徐晃眯着眼看着翻身下马的骑卒,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哪儿还需要诈败啊!
抛开他们从安邑带来的骑卒,这些刚招降的人根本形不成战斗力,也就是占了骑卒的优势,来去如风,要不然徐晃都担心全军覆没。
一刻钟后,徐晃命众人披甲上马,在河谷里整装待发。
没多久,大地便开始颤动,徐虎眯了眯眼,喝道:“弟兄们,冲!”
骑兵转瞬即至,可河谷狭长,其实并不利于骑兵大规模冲锋,这也是为什么徐晃把伏击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
想不败都难!
当然,徐晃并没忘记卫籍的嘱咐,要减少伤亡!
他早已在后方留了一部分接应之兵。
徐晃大喝一声,挥动贯石大斧:“郭太贼子,河东徐晃在此,敢与吾决战乎?”
由于郭太正在行军,自然没有时间布置拒马,眼见徐晃杀来,郭太也不含糊,拍马举刀,大叫一声:
“匹夫休要猖狂!”
身后骑兵望风而动,转眼间,两股骑兵便战成一团。
“铛!”
金戈相击,徐晃和郭太错开身位,徐晃顺手解决了几个白波骑卒。
调转马身,徐晃不禁眯了眯眼,心想这郭太倒是有两下子,不过不多!
“在来!”
几个回合下来,虽说徐晃一直占据上风,可短时间内也难以取胜。
毕竟对于徐晃而言,他更精于练兵统兵一道,对于阵前斗将徐晃还真不算顶尖,否则就郭太这等武艺,换做是二爷,恐怕三刀下去人就没了。
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可身边的骑兵却逐渐陷入被动,渐渐有被包围之势。
徐晃见时机成熟,漏了个破绽,大叫一声:
“撤!”
随着徐晃大叫一声,周围骑卒果断脱离战场,向后方退去,山坡上又有弓弩手射住阵脚,徐晃从容后撤。
郭太见优势在握,自然不肯轻易放徐晃离开:
“休走!”
说罢,拍马就要追去,一旁的李乐却来到郭太面前:“大渠帅,穷寇某追,当心有诈!”
郭太闻言想了想,又看了看山坡上的弓箭手,便也放弃了追击的想法:
“河谷中地势狭窄,竟敢派骑兵来袭击,就这等谋略也敢在本帅面前大言不惭。”
“渠帅所言极是!”
郭太打了一场胜仗,心情舒畅:“不日便可拿下闻喜!”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两军交锋不过短短一刻钟,徐晃的骑兵甚至还没完全冲进来,后面已经撤退,根本没多少伤亡。
徐晃趁着夜色返回城中,卫籍连忙起身相迎:
“公明,事情可顺利乎?”
徐晃点了点头,拱手道:“皆按照司马之计行事,一切顺利!”
卫籍点了点头,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