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晰:“那这紧箍真的就没办法取下来吗?”
六耳猕猴:“有啊,大概只有我死了,这紧箍才能掉下来吧。”
范晰:“可是、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
六耳猕猴:“唉~我知道嘛,你心里神通广大的猴哥,蓦地变成了这般弱小的模样。肯定难以接受嘛。”
“嗯……”范晰有些沮丧,随后他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有了!猴哥,不如你教我法术吧,我替你讨公道,我替你把那些人打倒!”
六耳猕猴:“哦?”
范晰:“谁让他们欺负你的,我替你报仇!”
六耳猕猴:“你不失望吗?你不讨厌我吗?我、我一点儿也不厉害,还、还混得这么差。”
范晰:“为什么要讨厌?明明是他们在欺负你,我当然得保护你啊,怎么、怎么能跟着那些坏蛋一起来欺负你?”
六耳猕猴不由地背过脸去,有些感动,又有些嫉妒:那猴子何德、何能?竟是落到“这般田地”,亦有人怜惜。
“你打不过他们的。”六耳猕猴转过脸来,接着忽悠道。
范晰:“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过呢?”
六耳猕猴:“想俺老孙如此本领,都打不过,转过来转过去,不过是那天庭、西天的一条狗罢了。你、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怎能打得过?”
范晰:“猴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才不是狗呢!虽然狗也很可爱。但你明明是一心做好事,结果却被那些没良心的害了。该认错的是他们,你怎能如此卑微,瞧不起自己呢?”
六耳猕猴:“有没有可能,我也并非是一心做好事,我、我也是有缺点的猴子呢?”
范晰:“什么缺点?”
六耳猕猴:“我……我……我其实有好几个女朋友,见一个爱一个,见到仙女爱仙女,见到龙女爱龙女,见到蜘蛛精爱蜘蛛精,见到白骨精爱白骨精,见到……”
范晰:“不对吧猴哥,你怎么会爱白骨精呢?我、我当时看三打白骨精的时候,还、还差点气哭呢,你怎么会爱白骨精?”
六耳猕猴:“怎么不会?你看那三打白骨精的时候,觉得那唐僧如何?”
范晰:“气人。”
六耳猕猴:“既如此,那唐僧不该死吗?”
范晰:“虽然很气人,但主要还是白骨精的错吧?”
六耳猕猴:“是吗?那我给你换个角度讲故事啊。你感觉我是想戴这紧箍,还是不想戴这紧箍?”
范晰:“不想戴。”
六耳猕猴:“你说我是喜欢被那唐僧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还是不喜欢被那唐僧冤枉?”
范晰:“不喜欢。”
六耳猕猴:“那这个时候若是蹦出一个妖怪,想要解放孙悟空呢?比如想替他出气,或者是想替他彻底解决掉唐僧,以至于让他再也不用受这紧箍之苦、冤枉之痛、取经之累。算是好妖,还是坏妖呢?”
“嗯……”孙悟空?他?猴哥自己讲自己的故事,为何要用这样的陈述方式呢?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范晰不由地开始质疑。
与此同时,六耳猕猴则接着道:“有没有可能那白骨精,是出于爱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解决掉那个老和尚呢?”
范晰:“那要是这样讲的话,岂不是那一路上的妖怪,都是出于爱猴哥,想要解放猴哥,才去抓的那唐僧?”
六耳猕猴:“怎么不算呢?所以说我也有缺点啊。明知那些妖怪,都是为我好,是我的同类,但我还是自私地为了那个任务,为了取掉自己头上的金箍,六亲不认、痛下杀手、逼人苟活、恶贯满盈。以至于如今……终落得个朋友散、亲友无、身至绝境、无人敢助的下场,属实是……报应啊。”
他边说边长吁短叹起来,演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痛心疾首,好似下一刻就要为西游途中所有的妖怪,当场下跪,叩头认错,好似也只有如此,才能对得住他口中的那些罪恶与惭愧,悲痛与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