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结束了一天疲惫的行程,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刚踏入小区,抬眼便看到自家楼上大雨倾盆如注,雨水顺着屋檐飞流直下,在地面溅起高高的水花。
他沿着小区的小径前行,路过街边的角落时,一个纸板盒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只小猫,浑身的毛被雨水打得湿透,紧紧地贴在它瘦弱的身体上。小猫蜷缩在纸板的一角,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而警惕的光芒。
景弦变成了一只小猫,从有记忆开始,它就被丢弃在垃圾箱边上,酸臭的气息无时无刻充斥着鼻间,一点点浸透着他羸弱的灵魂。
它快要死了。
冰冷的雨滴如针般扎在身上,再过不久,初来人世的它便会瑟缩在这无人在意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我是谁?只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猫,一只在暴雨中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猫。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景弦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雨幕,看到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厚重的雨幕打在身上看不清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很好闻,或许是疲惫,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那一刻,我的心脏好像在一瞬间静止了。
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我满心期待着他能向我伸出援手,可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
景弦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它鼓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弱弱的叫了一声。
听到了吗?听到了吧?
带我走吧……
“……”
满心绝望之际,那脚步声却又停了下来。
接下来,景弦就看到此生难以忘怀的画面。
男人缓缓地走了回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
他迎着暴雨再次来到我身边,蹲下身,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芒划破了雨幕,劈出一道曙光来。
映照着浅黄色的伞,整片空间都变成了暖洋洋的黄色。
“还是只黑色的小猫……”
那人开口了,温热的指尖点了点黑猫的额头,抱起整个纸盒,将伞向黑猫的上方倾斜,一阵电闪雷鸣,景弦看清了暴露在雨夜中男人的脸。
雨水顺着他那光洁的额头缓缓滑落,几缕被打湿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两侧,更衬得他肤色白皙如玉。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是凝结的晨露,每一次微微颤动,水珠便簌簌落下。
微微上扬的眉梢和那双眼睛,被雨水雾气笼罩着,带着丝丝疲惫困乏,却掩盖不住其中灵动的光芒。
有三个名字呼之欲出,黑猫突然激动起来,小声叫着,两个爪子不断抓挠着纸箱的一边,发出‘呲呲’的声响。
陆荣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小猫是正面朝着自己的,之前没瞪眼时都是黑黑的一团。
他噗嗤一笑,压低了伞:“从没有见过这么黑的猫,眼珠子都是黑的,就叫你……煤球好不好?”
煤球?煤球!
陆荣?陆绒!
景弦浑身都是一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路边停下了车,侧身靠在陆绒的颈窝边。
雨刮器有节奏的发出缓慢轻柔的“唰——唰——”声。
随着雨势变化,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向玻璃,那“唰唰唰唰”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说转世成黑猫是第一世自己的选择,那他得庆幸景年帝的果断。
变成煤球没有什么不好的,第二世,他占着绒绒的床,吃着绒绒做的猫饭,几乎是同吃同住同睡。
经纪人叫陆绒小祖宗,那他就是大祖宗,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和矫健身姿,没有人能甩掉他。
在一次跨省演出,他被留在了家里,耗费几天几夜出现在演出酒店时,整个团队都惊呆了。
那之后绒绒出行就再没有抛下他,给粉丝签名都会额外留下一个猫爪印。
硬要说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能说话算一个,寿命短也算一个。
煤球已经算长寿的了,可也在接近二十岁的时候去了猫星。
在失去意识的上一秒,他甚至还在嫉妒地想,绒绒会不会再养一只别的猫,比他脾气更好,不会随便上他的床,占有欲没有那么强的……
这个想法诡异地延续到了醒来后的景弦身上。
妒火中烧的男人打开综艺录播又被导演的骚操作气个半死,差点生出把林导也扔进畜生道历练一番的危险想法。
现在夜色正好,雨声又如此助眠,景弦蹭啊蹭啊,抱着追了好久好久的老婆,幸福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
倒是陆绒,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被一只巨型的大猫压个正着,哪里都热,偏偏还挣脱不开。
熟悉的感觉让陆绒皱起眉,脱口而出:“煤球!从我脸上起开!”
抱着老婆的景弦浑身一僵,低头看去,绒绒还没有醒,原来是梦话。
松了一口气的他轻轻啄了一口陆绒睡得醺红的脸颊,起身打开手机,发现商云打来的一连串未接来电,心虚地启动车辆朝着公司的方向开去。
这一晚对于商云来说那是过得无比糟心。
在小老板去综艺的期间,雏菊在日韩市场的影响力快速发酵,竟是在一夜之间就成立了大规模有秩序的粉丝团体。
很多海外的电视台和媒体平台大规模地购买播放版权,各种衍生产品的邀约,甚至是邀请陆绒参与日韩本土的影视项目拍摄。
更别说内地的拍摄合作了,大大小小堆满了他的办公室,他花费了一个星期才审核好。
但是一个星期过去,随着综艺的再次爆火,他的邮箱又又又满了!
与此同时,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和香江电影节都发来了入围邀请函。
这么关键的时刻,最重要的两个人居然集体消失了!商云光是想想都要原地爆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