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双蹙起柳眉,难为情道:“陆仙芝,你赶紧先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慕容大人为何有话不能好好说?”陆仙芝眼中火光更盛,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咬牙道,“我师父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他人随意诋毁!”
言罢,她跨前一步,与慕容君绰四目相对。
二人的目光之间,仿佛有电光在激烈碰撞。
慕容君绰见这少年竟敢对自己毫无敬意,心中怒火熊然,但自己方才拍桌子已经失态了,又不能再愈演愈烈,于是强压怒火,沉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可知锦衣卫中,‘规矩’二字,重于泰山?”
裴无双心知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得不可收拾,连忙轻拉陆仙芝衣袖,低声道:“冷静。秦墨是你师父,你的形象也关乎你师父的形象。快些坐下。”
闻言,陆仙芝虽心有不甘,却也知轻重,终是勉强退回原位。
慕容君绰见状冷笑,拿出雾隐郡的锦衣卫名册,垂首翻看,头也不抬。“你叫什么名字?”
陆仙芝见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心想摆架子给谁看呢!当即也不去正眼瞧她,挑了挑眉,“大人在问何人?”
慕容君绰道:“问你。”
陆仙芝咬牙隐忍,“回禀大人!卑职陆仙芝!!!”
慕容君绰将名册翻至陆仙芝那一页,这才正眼看她,“秦墨是你师父?你是秦墨的徒弟?”
陆仙芝道:“是。”
“怪不得你的断水流云刀也才二十八境。”慕容君绰耻笑道,“真是‘名师出高徒’!”
陆仙芝听了,原本稍有消减的火气又骤然升腾而起,“大人,你侮辱我可以,但请不要对我师父出言不逊。”
裴无双听见秦郎被人这样阴阳怪气地羞辱,心中也是无比难受,“大人!您如果觉得秦墨有任何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可直言不讳,何必这般拐弯抹角,阴阳怪气?”
“是啊!秦墨此人虽然可恶,但也没有慕容大人说得那么不堪吧。”慕容君绰的话,让徐信凌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
徐信凌看得出来,这个北镇抚司派来的锦衣卫,显然是意图将秦墨驱出衙门。这对于徐信凌来说算是好消息,他适才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想要添油加醋一番,但对方一直这般阴阳怪气,未免太过分了。
徐信凌戳了戳身旁的陈靖,示意对方也替秦墨讲两句好话。
陈靖会意,“对,秦师叔他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大人应该表彰他的功劳,而不是当着他徒弟的面,进行言语讥讽。”
“啪!”
慕容君绰将手中长剑怒然拍在桌上,呵斥道:“他斩妖除魔?他为民除害?表彰他的功劳?本官反倒是言语讥讽!谁给你们吃的狗胆,竟敢如此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谁给你们吃的狗胆,竟敢沆瀣一气,欺侮本官,却袒护秦墨这个废物?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啪!”
陆仙芝也不甘示弱,猛地将长刀拍在桌上,“你再敢说我师父是‘废物’,我对你不客气!我管你什么北镇抚司还是兵部侍郎,照打不误!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好!有骨气!”慕容君绰娇喝一声,拍手称赞,拔出长剑指着陆仙芝,“比试比试?”
陆仙芝也拔出长刀,“老子怕你!”
气氛已降至冰点,场面已无法控制。
主要是裴无双也不服气,衙门这边的锦衣卫都想给慕容君绰一个下马威。
当初裴无双与秦墨向北镇抚司请援,是让上头派人来斩杀相柳,岂料派了个大小姐过来,头天就想革秦墨的职!
那可是雾隐郡中,斩妖除魔的中流砥柱,灵魂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