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不仅黑,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是汗味层层叠叠堆积而成,沤了一天又一天的臭味,加上屋里长期不透风的浑浊味。
简姨轻轻掀开窗帘一角,透了一丝阳光进来。茹梦并未睡着,随着阳光进屋,她把头别向背光的一处。励新则趁装锁的机会,拉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屋。
“茹梦,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你看,现在所有窗户都装了安全锁,不怕团子爬上爬下了。”
茹梦摇头。
“还是担心团子是吧?要不,把绳子系林郁手上,团子就不会乱跑了,我进去给你好好洗洗!”
这下,茹梦警觉地望着林郁,头摇得更利害,还伴着轻微的抽搐。林郁见状,忙说:“阿姨,您可真说笑了,我才来两次,茹梦姐怎敢将团子交给我,而且,我别处有事,马上走。”
简姨无奈,只好伸出自己枯瘦的手臂说:“那…要不系我手上,带着团子进去给你洗洗。”
林郁拉住简姨的手建议:“卫生间不是有毛巾架吗?绳子系架子上,架子下方,摆上团子喜欢的玩具,让她坐那一个人玩。”
简姨一听,立即阴转晴,连连说:“这样安排好,是不是,茹梦?”
这下,茹梦终于点头。简姨立马搬了两把小椅子,一把给团子,另一把放着毛绒玩具。
进到淋浴房,借着水花,简姨的泪肆意狂流,这泪,一大半是以前憋着没释放的,还有一小半,是未来可期。一想到未来,她便止了泪,见缝插针地给未来铺路。
“茹梦啊,那叫林郁的小姑娘是好人。”
茹梦没有回应。
“她卖的营养素也是好东西。”
茹梦没有回应。
“她画的团子也不错。”
这回,茹梦轻轻“嗯”了一声。
“你和团子不也喜欢画吗?没事就一起在家画画。”
茹梦看向团子,又回头望母亲一眼,“嗯”了一声。这稀松平常的互动,叫简姨再一次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林郁和大胡也没闲着,两人在外面做了简短的交流,交流的结果是,安全的环境对茹梦非常重要,家里上锁后相对安全了,难就难在外界的刺激。
所幸这是一梯三户的楼型,隔壁已搬走,另一户常年在外,只是逢年过节偶尔回来,现在即不逢年,也不过节,而且又是顶层,大胡干脆搬个折叠床放楼道上睡觉。
他从屋里拉根长长的插座拖到室外,电风扇,电蚊香,花露水,他能想到的防蚊措施都用上了,唯独忘了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