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何时天地间起了一阵徐徐清风。
不曾灼烈,不曾细微,是那般自然,平常的仿佛本该如此。
但却从流转的气流中现身一道单薄略显消瘦的影子。
仿若他本就在此处,只是此时被注意到而已。
“哈,师弟说笑了。”
只听他发出一声轻笑,出声者声音洪亮且温和。
而他话音刚落,剑夫子眼前便顿现一道青白身影。
竟是其人从十三号演武场边缘处,骤然闪现到剑夫子身前。
又仿佛是从虚空挤出来一般。
但剑夫子明白,他这是轻功太好,速度太快,所以给人以闪现的错觉。
“师弟,刚才你也已经试探过石白,觉得他如何?”
只见剑夫子没好气的瞪了眼前之人一眼,
“你不是从开始看到现在么,还需要问我?”
“不过,师兄你真的打算让石白那小子继承你的剑艺吗?”
“他虽然轻功不错,但剑心尚未澄明,也未曾明晰自己的剑道。。。”
剑夫子还想要多说,却被眼前这人打断。
“师弟,不用多说,我现在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经没几年好活。”
“而我这套剑法对身法的要求又太高,到现在,也只有寥寥数人能胜任。”
“今日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石白,我不传他,难道还要带进棺材里不成?”
“更何况,师弟,你确实小看那孩子了。”
“你太过傲慢以至于不曾发现他的不凡之处。”
剑夫子皱眉,不解看着自己师兄,眼中尽是疑惑,连握剑的手都不由握紧几分。
“师兄,你这话是何意?”
只见那人轻声一叹。
“那石白看起来剑法尚有缺陷,看得出来已经逐渐开始明晰自身,又看着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
“而仅仅这被看出来的部分,我便已经觉得他未来成就未必在我之下。”
“甚至比我还要厉害也说不定。”
剑夫子目光凝视眼前之人,不由对他的话语产生巨大的质疑。
石白性子如何,修行如何,他教习那少年多年,难不成还比不上匆匆瞥过一眼的师兄?
只听那人笑着道:
“你可知,从那孩子踏风而来,到飞窜而去这段时间,都在藏着自己。”
“什么?”
剑夫子神情一愣,他不可思议回道。
“这不可能,明明我。。。”
“你觉得他身法如何?”
剑夫子皱眉沉思,比对自己这些年所教授过的弟子,与所知百族遗民顶尖的天才们。
“很快,在我所有的学生和所知的天才当中,在他这个年纪,唯他在轻功身法方面独树一帜,自成一家。”
“为何他没有更快?”
剑夫子不解。
他之性格从来便很是古板,根本无法理解自家师兄这么跳脱,又藏着掖着的问题。
但对师兄认为的,石白没拿出真本事还能更快一事,不由惊疑出声。
“那臭小子还能更快?”
那人只是看着石白离去的方向,答非所问的道:
“因为那就是他现在身体的极限了,再多就会伤身。”
剑夫子一怔,便立即明白了自家师兄的意思,神情越发复杂。
只听那人十分感兴趣继续道。
“果然那石白小子很有意思啊!”
“有股灵光劲儿,却没得个少年人的狂傲浮躁,知晓适时而动,量力而行,比我们这些老头儿还会爱护自身。”
“但要说他是规规矩矩吧,他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你瞧他那剑法,糅杂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剑法看似疏漏颇多,又拙笨的很,却是他既要又要的结果,但凡他知舍得,这路也就通了。”
“暂且不论他这心性与言行,单是他能找适合自己的路,我便觉得难得可贵的很了。”
轻声一叹,那人看着一脸不认同的剑夫子,继续笑着道。
“石白那小子与你试剑,使出了全力,该展示的也都展示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