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公祐、子仲……你们现在觉得应该如何是好呢?”
陶谦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眼下最后的期盼也已没了。
袁绍、公孙瓒、袁术应当都是知道了曹操平定兖州的消息。
他们的谋士团会如何评价,陶谦自然是不得而知。
总之这些诸侯,即便相隔天南海北,也全部都选择了沉默,这就足以说明,他们已经觉得兖州这里没有利益了。
“袁绍和曹操素来交好,而近一年在濮阳之外彼此互有争夺,显然是生了嫌隙,”糜竺一身黑袍,身材瘦小但是气质上佳。
他们糜氏是徐州之内累世经营的巨富,加重奴仆数千,田土无数,家学也颇为深厚。
此刻他站出来拱手而言:“现在,连袁绍都不得不再和曹操交好,足见当下局面,我们已经很难挡住曹操崛起了。”
“曹氏的那位太爷,用金蝉脱壳之计,舍弃部分家财,成功回到了兖州,令人意外。”
“接着,便是张邈、吕布一党的密谋被揭露,而且将计就计,清扫了不臣,曹操用其在陈留所获,再养青州降卒,已经将他之前的恶疾全部治好。”
这个恶疾,说的就是百万青徐的安置问题,曹操得了地盘,自然能够以屯民政令让他们迁徙,而后安置下来。
这其中,还有陶谦的一份功劳,要不是他想诱敌深入,让出沛国,还不至于让人这么快就在家门口屯田积粮、扩充军备。
故此,决策一错,让敌人获利太多,无形之中不亚于输了一场大战。
只是很多人不愿摊开提及这件事罢了。
“我们的胜算,也就更小了。”
糜竺这话,不言而喻。
其余两人,一人为徐州士族名流陈登,字元龙。
另一人则是孙乾,孙公祐,一个拥有郑玄给他背书的儒生。
两人都是低头不说话,等同于是默认,以往议事,也会有些辩论,才能让决议更加笃定。
陶谦听完,也是心中了然,闭着眼安详的躺平,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始终举棋不定。
最后,是陈登柔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如是求和,则事能缓,缓和下来方才可再寻盟友。”
“其余诸侯也不说不管……陶公在长安亦是颇有名望,恐还有转圜之机。”
“嗯?”
陶谦睁开眼,马上坐起身来,他感觉陈登才是说到了点子上。
他们现在劝和,是为了拖延,让局势缓和下来。
事缓则圆。
“说得对!”陶谦宛若枯树的面皮抽动了几下,浑浊的双眼有了些许光华,忙道:“还请,还请诸位调运钱粮,备好重礼。”
“送去沛国,向曹老太爷赔罪,与曹操求和,此事因张闿恶贼而起,其父与许多曹氏族人又安然无恙,曹操取我沛国一郡之地,应当也足够了。”
“是啊,应该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