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的确是发生了兵变!”韩浩连忙抱拳说道,“五日之前,吕布军中似乎有人暴动,城门之上有喊杀之人,我们当即派出了探哨前去查看,发现有兵马被丢下城池。”
“按照此前对濮阳城中的粮草估算,不足半月之粮。”
这份估算,自然是包括吕布兵马多少,城中流民几何,这是算吕布给予流民粮食,并且不劫掠附近村落的情况,现在他支撑了快一个月,显然是已经对百姓下手了。
即便是到处劫掠,现在的粮食也不足以支撑驻守。
“期间,吕布几次想要突围,都被我们守住,并且我们亲眼见到其士兵面黄肌瘦,想来缺粮兵变之事,应当是真的,”韩浩语气一沉,哀叹道:“可谁知,那一日吕布有兵马来头,一共一二百人,都是有气无力,形同枯槁,故此太守前去收降。”
“此事,的确是我等掉以轻心,中了奸计,那些贼人乃是诈降,他们顺势劫持了太守,想换取粮食去,太守让我们不必顾及其安危,只管将这些诈降兵马拿下,末将亦不欲给粮,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典韦这厮,冲上去砍杀了两人。”
“吓得那些贼人差点动手。”
“太守虽这么说,那是为了震慑,但是他竟真的下手!丝毫不顾太守安危。”
曹操眼眉一挑,忙问道:“那后来呢?”
韩浩再次抱拳,道:“太守宽宏大量,没有怪罪,余下的贼人不敢再进犯,被这厮杀灭了气焰后,知道铁定不会顾及主将安危了,于是只能祈降。”
结果是好的。
曹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诧异的看了典韦一眼。
这人的确是心如铁石,一条性命被劫持,竟然毫不动容。
元让亦是刚烈之人,即便是没有典韦,他也绝对不会受制于这等胁迫之意,便是有这样的气势,方才能让贼人不敢继续行事。
“做得好。”
曹操直接语气洪亮的夸赞道。
“啊?”
这让韩浩登时双眼失去的神采,他知道做得好,甚至典韦不做,他都想亲自动手,击溃这些诈降贼兵的斗志。
但是,东郡兵马难受的是,典韦像是恨不得太守死一样,这如何受得了。
这事儿之后,典韦也不曾解释,有几个人副将气不过,私下去和典韦说了几句,然后被他一个人打翻了五六人在地上。
只说了一句“有怨言,去和老太爷说”,把人噎得够呛,打也打不过,若要惩治人家还有老太爷。
他们只能把这事回去告知夏侯惇太守,没想到夏侯惇不管。
并且下了一道命令,说军中虽是兄弟,但日后谁人被劫持,正当如此对待,于是将这次事件设成了一道军令。
不过韩浩他们就是不服气,觉得典韦做得太直接了,一点都不顾忌。
还有就是,就算要不顾安危动手,也得我们自己人来,你一个领着东阿、范县义士的莽汉,干这些事真就不怕被事后寻仇吗?
老太爷,老太爷能护你多久,待他油尽灯枯,一场大病就神志不清了,那时候手里还有多少权势护着你。
曹操忽然豪迈的笑了起来,起身径直走向典韦,伸出手拍打着他结实的臂膀:“做得好。”
“日后谁人被劫持,皆可视若同敌,不可手软,即便是我也该如此!”
“元让性刚烈,绝不会愿受此屈辱,典韦勇猛果敢,令人刮目相看,真乃是猛将大才也!”
“多谢主公。”
典韦面不改色,抱拳行礼。
曹操的话不夸大,夏侯惇的确也是生性刚烈,根本不受威胁,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依旧气度不减,那种情况典韦能看出来他根本就没办法挣脱,一旦惹怒了这些人,那就是死。
但是他还是不认怂,连一点慌乱的模样都没有。
后面那些贼人被吓得肝胆俱裂,并且逐渐投降,实际上和夏侯惇的硬气分不开,那种压魄力,十分强悍。
“其实,元让将军临危不乱、大义凛然,才是英豪本色。”
典韦又补了一句,而且是一句很实在的话,他说完韩浩等人马上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