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屑地耸耸肩:“说不定是畏罪自杀。”
“真可怜啊,死到临头,他维护的师父都没回来过。”
“可怜什么,叛徒不值得同情。”
惊艳绝伦的少年就像是一颗流星,璀璨了片刻的夜空,又迅速的归于沉寂。
他的死,除了给修士们饭后增添了些谈资,什么都没留下。
没人知道时见枢真正的死因。
也许是良心不安,也许是身临其境。
眼前的一幕剧烈牵动了沈迹的神经,她迫切地想做些什么挽回现状。
生了病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少女心底缓缓浮现出答案:是药吗,可是那太苦了。
不…是糖。
只一瞬间,她通透的眸子闪了闪。
“为什么失约?”
清冽的嗓音极具穿透性地落进他的耳朵里,沈迹无视了他的异常,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眉眼弯弯地问:“时见枢,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时见枢僵住了,为这无法预测的未来,他无措的扇动睫羽。
倚靠着墙壁,少年缓缓站直了身体,从喉咙里传来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你想做什么?”
半开不开的门被骨节分明的手彻底推开,满室璀璨的流光中,沈迹回头,她疑惑道:“当然是去鬼市啊。”
什么都没看见…?
时见枢不由自主摸了摸凝结的血痂,像是松了口气,很快,舒展的眉心重新簇紧。
瞎子都能闻出空气里的异味。
可沈迹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她毫不顾忌地推时见枢往前走。
见他不吭声,少女一轮柳眉微蹙,状似不满:“你不会忘了吧?”
见状,时见枢心底微松,“自是没忘。”
半炷香刚过。
沈迹一抬头,就看到匆匆赶来的盛玺和黎极星,少年们的额头浸着汗,发丝变得湿漉漉。
她转头,看着盛玺在心底道了句歉。
盛玺:?
什么意思。
下一秒,沈迹从百宝囊里摸出了一大把符纸。
泛着金光的大量符纸散落在空气里,好像下了一场阳光雨。
她问盛玺:“听说过西洋的魔法飞毯吗?”
修真界领域辽阔,在东与西之间隔着一片汪洋大海,那是从未探寻过的神秘领域,人们把它们称为洋人。
无视了小伙伴疑惑的目光,沈迹翘着唇角,“天快黑了,现在下山的话,时间可能来不及。”
黎极星迟疑地发问:“我们不去了?”
沈迹心说当然不可能。
由符纸转变成的毯子仿佛生出了一对翅膀,静静地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盛玺。”沈迹忽然叫他的名字。
盛玺抬眼,适时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精致的脸上显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容貌堪比皎月明珠的青衣少女希冀地与他对视:“在场的几个人里,我是最相信你的。”
“真,真的?”盛玺缓慢地眨眼。
粘稠而炙热的氛围里,他的脸简直红得不行,连一向冰凉的耳根都是滚热的。
“是呀。”少女微笑起来,美好得宛如一幅画。清冷的尾音愈发拖长,仿佛藏着道钩子,掠过在场每个人的心间。
沈迹精心布置的甜蜜陷阱简直是盛玺特攻利器。
平心而论,她的脸的确有这个资格。
哪怕放在充满高科技的现代,沈迹也是当之无愧的脸蛋天才。
甚至听不下去沈迹说的话了,盛玺甩了甩头,整个人都仿佛搁在蜂蜜水里泡化了般,晕乎乎的。
就像是家养的笨蛋小狗,完完全全沉浸在了沈迹的话语里。
“…”
黎极星颤了颤雪白的睫,他抱着手,不忍直视地挪开眼,总感觉很丢脸啊。
虽然时见枢看穿了沈迹的坏心思,他不欲拆穿,只因在陌生的插科打诨中,似有似无的疼痛仿佛得到了减缓。
见目的达成,沈迹也懒得装了,她大力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现在我就把驾驶员的位置交给你了,我们最靠谱的盛玺,出发吧!”
盛玺肩膀一沉,差点整只被拍进地里。
黎极星扶额:……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啊沈迹。
但小狗一无所知,依旧斗志满满。
还在为沈迹的变脸速度惊叹,黎极星和时见枢相互打量着,视线一顿,两人后知后觉地开口:“等,等一下?!”
让冒失的盛玺来控制飞毯?
恐怕等会天上飞的就不是毯子了,是他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