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浅薄的认知,盛玺说出自己的理解:“大抵是憋着一口气,也有可能被冤枉过太多次,懒得辩解。”
白发少年沉吟片刻,迟疑着开口:“在下认为她是个很沉稳的人。”
“这个嘛…”
回想起两人的初见,盛玺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呐,她不是沉稳,是要强,认识久了你就知道了。”
黎极星点头:“嗯。”
被两人寻找的沈迹此刻正躲在摇光宗最老的一棵梦见木树顶。
她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俯瞰全局。
看着视野渺小的身影,沈迹悄悄安慰自己:能对她评头论足的人都是蝼蚁。
其实她不能理解,难道只有能说出口的委屈才算委屈吗。
因为容貌和天赋的缘故,别人总觉得沈迹从来一帆风顺,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沈迹不喜欢说她吃过的苦。
重复苦难的过程本就是一种折磨。
她抱着膝盖,了望远方。
“咳。”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沈迹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超绝的听力让她敏锐的察觉了来人:“时…见枢?”
沈迹僵硬地看向声源。
对面的树上,少年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鎏金,眼波流转,光彩夺目。
难道时见枢是随机刷新的NPC吗?这么偏的地方都能看见他。
“失望吗?他们叫你怪物。”
沈迹不懂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谨慎的答:“没什么好失望的。”
还是那句老话,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就会变成别人的一条裤衩。
“不要太相信别人,否则你会变得和我一样。”
不知为何,这次见面时,时见枢总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明明只是同龄人,沈迹不适的皱眉: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不开心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以你的实力,不需要束手束脚。”
时见枢觉得,这也不符合沈迹的作风。
对手太难缠。
沈迹…沈迹选择转移话题。
眸光掠过衣袖暗沉的血渍,沈迹定定地望着他,一针见血:“你想让摇光宗重新强大起来吗?”
兀然,她想起了书里提到的心病。
时见枢的心病会是什么?日薄西山的摇光宗?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时见枢猛然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迹,仿佛能替代大火将她燃烧殆尽。
被人看透的感觉太奇怪了,这让他再度竖起防御尖刺,阴阳怪气道:“我不是来听你的废话的。”
时见枢紧紧地闭着唇,唯有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的心情。
如果可以,谁不想…
“我也不是。”沈迹耸了耸肩,不甘示弱。
时见枢:“…”
无视了少年怪异的脸色,沈迹清了清喉咙:“六月会有宗门大比,你想加入我们吗?”
这是第一次,沈迹主动邀请其他人。
…宗门大比?时见枢沉默了一瞬。
他在犹豫。
摇光宗很久没有参加过大比了。
等待了片刻,沈迹继续道,“如果说,我有办法治好你的手,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时见枢骤然回眸,他怔了怔:“你说什么…?”
听见确定的答案时,猛烈的欢喜朝着他涌来,时见枢想要细细体会,却是虚无的,与其相比,心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沈迹说:“给我半个月,我会治好你的手。”
“为什么帮我?”时见枢渐渐回过神来,他低低地道:“你知道,其他原因我不信。”
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沈迹忽然回忆起原着里时见枢的结局。
暖洋洋的阳光穿过了她的发丝,这让少女的笑容格外明媚,她语调缱绻的道:“就当是,不想让你和我一样。”
仅仅因为特别的地方,就真的变成他们口中的怪物,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