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陶潜横刀夺爱,将泱泱从我身边抢走。所以,当泱泱祈求我为她安胎时,我没有拒绝,一口答应。”梁丞看着卫泱泱的眼神,确实称不上清白,“其实她的胎像不稳,我本该与她说实话,可我宣之于口的却是谎言。”
“甚至就连我开给她的安胎药,也是催情药。我恨陶潜,也更恨泱泱腹中陶潜的血肉。为了保护陶潜夺爱之恨,我不愿离开西北,但还是一路随着他们回到京城,为的就是这一刻。”
“为……为什么?”卫泱泱凄厉的声音响起,她哭得声嘶力竭:“梁丞,我拿你当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亲手杀了我的孩儿啊……”
她哭嘚实在伤心,一副不愿相信自己被利用的样子。
那支离破碎的模样,惹得陶潜心疼不已。
当常年碰兵器一手茧子的大手温柔的覆在卫泱泱脸上,为她拭去如珍珠般的眼泪时,便说明他信了梁丞的话,也明白卫泱泱何其无辜与可怜。
“不对呀——”苏倾玥见缝插话,她知道一时半会儿还毁不了卫泱泱,但既然梁丞想背锅,那她不添油加醋可怎么对得起梁丞的深情人设?
“既然卫泱泱不知情,那她为何大费周章跑到我的蘅芜院,还假意撞向桌子致流产?”苏倾玥头一歪,清冷目光落在陶潜身上,“陶潜,你还记得卫泱泱说过什么吗?”
陶潜闻声抬头,手还停留在卫泱泱脸上,他人转头看着苏倾玥:“什么?”
“卫泱泱说:少夫人你为什么推我?”苏倾玥满意的欣赏着陶潜变了又变的脸色,视线下移,停留在卫泱泱苍白的小脸上:“这话分明是坐实要栽赃陷害我残害子嗣。”
苏倾玥迎上卫泱泱恨恨的眼神,口吻轻飘飘的:“你分明知情,你也是故意的,你算计陷害我,想让我背上残害子嗣的骂名,让我成为侯府人人唾弃厌恶的存在。卫泱泱,你好恶毒的心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作为母亲,竟然连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舍得利用,你好残忍好可怕。”
“陶潜,我是否清白,已经再清楚不过。我不希望你日后蠢到无可救药,拿着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头上。”苏倾玥直接一句话堵死陶潜要说的话,她头一转,迎上陶老太君的盛怒的目光:“祖母,我的清白已自证,我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
梁丞的目光,在苏倾玥离开时,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久到苏倾玥的不悦愈发浓重。
梁丞能揽的罪名已经揽下,蘅芜院发生的事,他可揽不了,他想把手伸那么长,可他没这个能耐。
毕竟,证据是卫泱泱自己亲口留的。
他无法力挽狂澜。
陶潜不说话,卫泱泱也吓得止住抽泣的声音。
“来人,将这不安好心的贼人抓住关进柴房。”陶老太君发话了,她真担心自己晚一步,她那扶不起的孙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若是敢反抗,打伤打残不论。待他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之后,亲自送去官府定罪。”
梁丞没反抗,他被带走之前,说了一句话:“泱泱,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处置了一个梁丞,陶老太君才终于将矛头对准卫泱泱:“潜儿,人是你带进府的。你要怎么惩罚她,祖母不干预。祖母只需要你明白一件事:算计陷害主母,其心可诛。”
“她亲手杀了她腹中胎儿。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我们整个侯府都盼望降临的。”
陶老太君言尽于此,她在陶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仿若一夕之间老了十岁,她勾着背,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样子远离陶潜视线。
陶夫人亦是一脸失望的离去,从始至终,她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