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院。
陶夫人看着桌上的东西,气得摔了一副上好的茶具。
“那小贱蹄子,到底是被老夫人宠得有恃无恐,未免太放肆了些。”陶夫人气得浑身颤栗不止,瞥眼看见桌上的东西,只觉头疼。
北安侯府入不敷出的事,她与老太君皆是心知肚明。
原是指望着苏倾玥嫁到府里,能解北安侯府窘迫,事实也如此。
但因那卫泱泱,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局面,如今又恢复成从前窘迫的局面。
“唉。”陶夫人揉着隐隐作疼的头,疲惫的坐下,“潜儿是个聪明的,怎么如今越发糊涂不知事了?想来,是那卫泱泱枕头风吹的好!”
衡芜院。
青凤踩着夜色而归,一进院子,便听得清婉活泼的笑声,她一挑眉,抬脚进屋。
清婉见青凤归来,脸上笑意不减反增,三言两语间便交代了她为何而笑。
总是不怎么爱笑的青凤,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也染了笑。
“可完成了?”苏倾玥放下手中毛笔,她朝青凤看来。
青凤点头:“已办妥。”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苏倾玥梳洗完毕,便带着清婉去给陶老太君和陶夫人请安。
至于青凤,则是带着苏倾玥亲手写的清单再次出府。
静心苑,陶老太君住处。
“母亲,难道就放任她如此嚣张跋扈,不加以敲打她那目中无人的气焰?”陶夫人朝那坐在主座的陶老太君望去,彼时尚早,请安的人还未到齐,只有她婆媳二人,自是无话不说。
陶老太君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佛珠轻轻拨动,垂下的流苏起伏轻微。
陶夫人见陶老太君闭眼捻着佛珠并不说话,本就没什么城府和心计的人再次开口:“母亲,再不管束,她可就真的要太岁头上动土,不将您这老祖宗放在眼里了。”
“以她这善妒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性子,怕是泱泱那孩子进府后,不好过啊。”
与其说是担心卫泱泱,倒不如说是担心那腹中孩儿。
陶夫人滔滔不绝说了那么多,却见陶老太君泰山本于前而色不变,她语气不由得急了起来:“潜儿是您一手带大的,他那性子嫉恶如仇,她就是拿捏住潜儿的性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恃无恐。长此以往,怕是潜儿都不是她的对手,会被她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够了!”陶老太君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起,吓得陶夫人立即闭上那大清早便叭叭个不停的嘴,陶老太君呵斥完睁开眼,手中捻动佛珠也静止不动。
陶老太君极为不悦的看向陶夫人,“要怎么敲打她?真要细究起来,是我北安侯府不对在先。就算闹到丞相府去,以苏倾玥的性子,她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更何况,我们本就理亏。”
陶夫人嗫嚅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陶老太君睨了眼她这儿媳,若不是侯爷去世得早,她孤儿寡母守着这偌大的府邸快要撑不下去,她又如何瞧得上皇商之女的薛莺绾。
又怎会允许皇商之女嫁入北安侯府,辱没北安侯府门楣?
说到底,是北安侯府没落,没钱了。
而皇商之女薛莺绾,有的是钱。
“事,轻易算不得。”陶老太君接过陶嬷嬷递过来的人参茶喝了几口,方道:“当务之急,是将苏倾玥缺漏的嫁妆补上。”
唯有补上,才好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