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李周闻听苏宝让他去求玄奘,立即把眼睛瞪得老大:“你说谁?玄奘?打住啊!我跟他可不熟!”
苏宝往前凑了凑:“李兄你就别骗我了,你俩关系要是不好,他能把那佛珠赠给你?”
李周一听这话全明白了,什么他娘的仰慕我谈吐,什么他娘的我能成大事,狗屁!
这是看见我手上的佛珠了,认为我跟玄奘的关系不一般,又是包年请吃饭又是让我上这儿白住的,我就说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吧!
“你小子好算计,闹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
苏宝有点不好意思:“李兄,我承认我有私心,等这事儿过去,我一定摆酒跟你赔礼谢罪,到时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但是眼下你得先帮我渡过这道坎儿。”
李周这个恨呐!苏宝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了,他也不能再说跟玄奘不熟了,说破大天,还是佛珠的事不好解释。
“是,我是跟玄奘有交情,可他一个出家人能管你这俗家的事情么?再说他能管的着么?”
“李兄有所不知,我那债主对玄奘可是言听计从,每次去净土寺布施都是点名道姓奔着玄奘,而且有事都要和玄奘说,他管人叫师父,所以你只需求得玄奘大师出面给说几句好话,一定能解了我这燃眉之急。”
“要说玄奘这人你也认识,为何不自己去求啊?”
“别提了。”苏宝一脸苦相:“他也知道我家里的这些事,碰到你之前我去求过他不止一次,可他就是不管,还说什么因果昭昭不便插手。我琢磨这是跟他关系不到位。李兄啊,就冲他这赠珠之情你绝对行,我是真没辙了,全仰仗你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拽着你不撒手。”
眼见苏宝苦苦相求,李周的内心很是纠结,他是非常想帮这个忙,不是因为吃人家嘴短,还涉及不到,主要是他想借着早春轩起步,来实现他的伟大计划,之所以迟迟不答应是因为有顾虑。
苏家以前往净土寺扔了多少钱?即便如此苏宝求了几次都没成,他去就能行?
是,他是和玄奘有过命交情,但此过命非彼过命,性质上完全不一样,若是去了办不成怎么办?还如何在苏宝面前立足了?
要是不去也不行,不去铺子直接就没了,赚钱起家的平台也就没了,你说这事儿凑的,居然闹了个哑巴吃黄连。
罢了罢了!李周转念又一想,行与不行还是去试一试再说吧!谁让咱有理想呢?谁让咱有抱负呢?顺道儿再把那惹事儿的佛珠给玄奘还回去。
“事先说好,我去了可不一定行。”
“李兄,瞧你这话说的,你要是不行那就没人能行了。”
“你别往高了抬我,我只能说去试一试,要是不行你可千万别埋怨我。”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说着话,苏宝又从里屋拿出来两吊大钱:“李兄,这钱虽不多,但我也只能拿出这些了,算是给净土寺的布施,不过得算在玄奘大师的头上。”
李周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伸手就把钱接了过来:“你不跟我去么?”
“我之前都找过他了,这回再去不太好。”
“也是,那我就自己去。”
“劳驾李兄仗义相助,你吃完了饭再去吧。”
“早饱了,哎你那债主叫什么名字?”
“乌贵,富义里锦绣楼的掌柜。”
“哦,乌贵,那行,你等着听信儿吧!”
咱们闲言少叙,赶在晌午之前,李周来在了净土寺的寺门之外。抬头仰望寺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句古诗,哪两句?苏轼那首题西林壁的最后两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为什么是这两句?他是在净土寺待了十天不假,但却是在老方丈的密室里藏着,走的时候也是翻后墙走的,对于这座寺院什么样全然不知。
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不愧为皇家寺院,单这一座寺门就如此气派。
先看门上,金边蓝底的大匾,上有净土寺三个金色正楷大字。底下还有皇帝题的小字,普度众生济世天下。
匾下边儿是两扇朱红大门,粗略估计得有四米来高,厚厚的门板之上镶满了拳头般大小的铜钉,金灿灿黄澄澄,本来就挺扎眼的,阳光照上去更是一片闪闪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