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几个家伙,整天就知道杵在那看大门,还动不动回屋里烤火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哥几个帮你盘查,是你的福分,你倒还叫上了!”
这话一说出口,瞬间把那几个人气得脸色胀红,有心要撵,但这群人显然是惯犯了,骑上胡同口的自行车,噌一下溜走消失在胡同里。
“同志,刚那几个猴崽子诓人的,仗着他爹是大院的屡教不改,我们也没辙,对了你介绍信有不……”
“这……”
潘长军麻了,只得又把塞到怀里的介绍信掏了出来,肉疼的把那拆开没多久的金丝猴拿了出来。
他这点舍不得抽的存粮,要是多进几次城,估计连盒都剩不下。
张扬则是以手遮眉,看着那几个年轻人消失在视野里,心里暗自忖度,想来这应该就是顽主了。
年轻了当顽主,风平浪静了,承接老子的衣钵,国企老总,高干大校,地方大员。
钢筋磨不动了,又自称老炮,这叫一个地道,属实是活明白了。
不过刚刚那几个顽主貌似说他爹是四野的?啧啧啧,
怕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长喽……
这世上,哪有人能够永远健康呢?
应付完这群人后,拖拉机开到前门箭楼停了下来,宋鸿亚开着拖拉机噪声太大,怕扰大院清净,所以送完赵娟之后,他随便找个饭馆猫着。
潘长军和张扬则是在此下车,掸了掸身上的细碎小雪,瞄准方向踏雪前行。
走着走着,连续路过几个供销社,都没见潘长军拐过去,张扬觉得不对劲了,再看了看两手空空的潘长军,心中暗自好奇。
老狐狸似的潘长军,居然连见面送土特产的道理都不懂,难不成,他那老上级真是个妙人?
张扬心里没谱,觉得要真如此的话,想来他那不建议门第身份的言论也是真的,只想踏踏实实找个靠谱的良家子弟,难不成自己真有机会。
“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扬摇了摇头,走出胡同口后,跟潘长军往二里沟地委大院的方向走去。
天灰蒙蒙的,由于大雪飘飞,天气酷冷的缘故,路只铲出了供公交行驶的几条道,车顶驮着厚厚气囊的公交车显得臃肿不堪,面对乘客招手,也是选择视而不见,跌跌撞撞跑着,连窗都不摇下。
两侧建筑低矮密集,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行人大多也都是穿着灰色、黑色、暗色调的衣服,不像后世打扮的色彩鲜艳,五彩斑斓。
稍不注意就走昏了眼,偏偏胡同口又是黄河九曲十八弯,往往七拐八拐才能瞧到路。
所以潘长军在前面引路走了没多久,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有些窘迫的示意张扬在前面开头。
张扬原身虽然确实是在京城长大,地地道道的老百京人,但由于被潘长军绕昏了眼,一时半会也把握不住具体方向,迫于无奈,只能问了一个出来倒尿盆的大姐。
在大姐的一番指点之下,折腾了一刻钟,终于抵达了潘长军口中说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