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整个镇医院公社，得闲的赤脚医生，护士，包括廖院长都闻声凑上前，把人围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絮叨些什么。

张扬见人聚拢的多，再加上有廖院长在旁边伸着脖子。

懒得凑这个热闹，刚准备回诊室等着继续休息，那料到人群中的廖院长直接点将。

“张扬呢，快把张扬叫来。”

“得!老家伙真是手底下好不容易有个能使唤的悍将，自己是一点力都不想出呀。”

张扬面无表情的挤开人群走上前，看到一个穿着藏蓝色干部外褂，里面套件羊毛衫，三十来岁左右，小眼睛，细窄脸的男同志正躺在长椅上。

脸色煞白，右腿小腿肚被一块手帕类似的玩意包着。

看得出来撕裂创口颇大，手帕已经被渗满了血。

“这是，许大茂?他被狗咬了!”

张扬愣了片刻，没想说曹操曹操到，前脚还在惦念着晚上跟许大茂吃饭要多留着肚子，结果后脚正主就找来了。

“怎么回事，被狗咬后有病毒细菌，别一直捂着，要用水多冲洗，你把手帕挪开，我瞧瞧疮伤。”

张扬弯下腰，看着那被血沾染的殷红的手帕，眉头不禁蹙起。

也幸亏血是热的，不停往外渗，否则这布料要是跟伤口冻在一起，扯下来估计都费劲。

等手帕挪开，张扬瞧见那腿肚子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块空缺，少了小孩拳头那么大小的一块肉，除了狰狞的牙印之外，还有些没来得及被拽去的皮肉连着。

“嘶!”

这下张扬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廖院长激流勇退了。

好家伙，得亏没扯到大动脉，否则许大茂估计还没送来医院，就躺在冰天雪地里了。

“吴姐，把火炉上面烧的热水掺点凉水浇到暖壶里，还有你，许大茂是吧，别光顾着哭爹喊娘，我等下用剪刀把裤脚裁开，要不停用温水冲洗伤口，别管疼不疼了。”

“好!”

吴淑倩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来不及怠慢，捯饬一暖壶的温水，在许大茂腿肚子下面放了个盆，对着伤口冲洗揉搓。

这剧烈的疼痛把许大茂折腾的险些背过气，牙床都要咬碎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大茂哥，你要实在疼的受不住，就咬在胳膊上吧。”

这时候，一只素手伸了出来，居然把胳膊放在了许大茂嘴边，任由许大茂去咬。

“你是?”

张扬循着视线望去，看见個穿着碎花棉袄，扎着麻花辫，一脸婴儿肥天真烂漫的傻姑娘。

“我是许大茂媳……表妹，陪着放电影的……”

秦京茹意识到说错什么，慌忙找补。

“你要不怕他真要是得了恐水症传染给你的话，你就让他咬！”

任何年头，被狗咬都是大事，稍有不慎，连后悔的余地都没。

张扬趁着给许大茂清洗伤口的间隙，焦急追问同行人，那条咬人的狗现在在哪。

“那条狗不清楚呀，不过潘书记已经派民兵队长去打了，高低要给许师傅出口恶气。”

“糊涂!”

“这节骨眼，怎么能把咬人的狗打死呢!”

张扬罕见的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