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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芭蕉风波

那个时候,按治安管理条例,如果赌钱是要罚款拘留。

所以,人们一听到警察来,都惊慌失措,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整个场一下子乱了,都想跑出去,但是,各个门口已经被警察堵住了。

这时,番仔四走过来对那个领队的警察说:“我已经跟你们何副局长说好了,我们这个搞游戏娱乐的,是玩积分的,不是赌钱。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何副局长。”

那个年代,游戏和赌钱没有那么明确,所以,很难界定,如果是游戏的话当然不犯法了。

那个领队的警察犹豫了一下,就打电话给何副局长,他跟何副局长说了几句话后,就放下了电话,走到番仔四面前说道:“不好意思,这是误会。”

说完,他就带了那几个警察离开了,大家都感觉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哪个何副局长跟他说了什么。怎么就这样草草收场,不了了之?看来,番仔四的本事真大。

几天后,番仔四突然来到现场,把一个男人从里面拉出去外面,二话不说,几个马仔上去就是拳打脚踢的,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一下把那个男人打得鼻青脸肿,鼻血都流出来了,番仔四气势汹汹地问那个男的:“你为什么要举报我,害得我被人查。”原来是这个男的举报了他们,那些警察才来搜查这里。

也可能是打得太重了,那个男人蹲在地上一下说不出话来,后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我举报的。”

他刚一说完,那几个马仔又上去乱打起来说:“你还嘴硬,人家都告诉我们是你举报的。”

一般他们干这行的,在派出所里都有内线的,他们是相互勾结的,所以,他们知道一些情况。

“不是你举报的,是谁?”番仔四问。

那个男的坐在地上不说话了,好像在犹豫着什么,顾虑什么。

“你再不说,我就拿这个钢筋打断你的腿。”番仔四从一个马仔手里拿过一根钢筋条,丢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对他威胁说道。

那个男再也撑不住了就说:“不是我举报的,是我老婆举报的。”他刚才之所以,不敢说出他老婆,是因为他怕,他们这帮人找他老婆的麻烦,他知道,他们这帮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你老婆又不赌钱,为什么要举报我们?”番仔四疑惑地问。

“我赌输了,我老婆叫我不要再赌了,我不听她的话,所以,她恼火起来就去举报你们。”那个男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鼻血说道。

“你们两公婆的事,也扯到了我的身上。”番仔四生气地说道。

“以后,再也不敢了。”男人哀求地说。

就这样,他们才放过了这个男人。

由于,警察经常来这里检查,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后来,有一个狗头军师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叫他搞一点慈善活动,番仔四除了赌博外什么都不懂,也不懂什么慈善活动。

那个狗头军师说,现在,市财政比较紧张,买一些三轮摩托车捐给市局,这样人家既有政绩,你们也可以换得一个好名声,两全其美。

番仔四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方法,搞慈善活动,既可以名利双收,又能掩盖自己的罪行,何副局长听到他这个消息后,很高兴,因为,本来他们现在的经费就很紧张,听到他要赠送摩托车,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没过多久,他一下就买了200多辆的三轮摩托车捐给了市里作为警察的巡逻车。他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就在番仔四得意之时,发生的一件让人们意想不到的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大。

在交车那天,在他的店门前,搞起了一个隆重的交车仪式。有几百人在台下围观,看热闹,台上坐着市府副市长,何副局长,还有番仔四,番仔四没想到,他竟然能和市长,何副局长,坐在一起,平起平坐,感到无上的光荣。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有一种自豪感。

首先,发言的是何副局长,他表扬番仔四,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帮助市里解决了困难,是一个好市民等等。反正,何副局长把该说的好话都说了,该用的词都用了。最后,何副局长说道:“大家请为我们这样的模范市民鼓掌。”台下面的观众没人鼓掌,只听到稀里哗啦的几个掌声,大家转头一看,是几个警察和番仔四的几个马仔在鼓掌。

接下来,轮到番仔四发言。大家都知道,他仅拥有初中学历,文化水平有限。至于这篇演讲稿的作者,人们也不得而知。他没想到,竟然能站在台上对那么多观众讲话,可谓风光无限,光宗耀祖,他拿起稿子,站起身来,走到话筒前面,开始念起来,什么诸如尽公民义务、什么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什么为社会繁荣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等等那些华而不实的言论。在台下的人都小声的骂他,不敢大声,怕他听见。他说完话后,并没有人鼓掌,搞得他很尴尬。

接下来,何副局长郑重其事地表示,为了表彰番仔四对本市的贡献,特意赠予他一块牌匾和一面锦旗。牌匾上刻着“模范市民”四个大字,何副局长亲自为他颁发。两人站在台上,两人手扶着牌匾,摆出一副威武的姿势,那些记者急忙跑过来,拿起相机咔嚓,咔嚓的为他们拍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天外飞物瞬间打破了这个热烈气氛。

正当众人瞩目之际,突然从角落飞出一个芭蕉皮,“嗖”的一声直接打在番仔四的脸上。番仔四一下愣住,傻傻的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芭蕉汁粘在他的脸上,显得很狼狈。何副局长看到这一突发的情况,一下瞪大了眼睛,用眼睛扫了一下整个会场,立刻对着人群大声喊道:“这是谁干的?”这一出乎意料的插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大家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何副局长面前打番仔四,而且,又是在这种隆重的场合,这是莫大的耻辱和讽刺。这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这是上帝之吻。”人们一下哄笑起来。搞得何副局长一下尴尬起来,不知道怎么办好。

在场的几位警察,看到这种情况,马上走过来用眼睛扫视了一下人群,似乎想找出那个凶手,并且,大声地喊道:“这是谁干的,把他抓起来。”

番仔四的一个马仔也跳出来,用手指着人群怒气冲冲地大声地骂道:“谁这么大胆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想找死?”顿时,台下面一下鸦雀无声。

在这种表彰大会上,敢出手的人,确实是一个英雄,所以,在人群里,大家都相互看来看去,你看我,我看你,到底是谁干的?大家都想认识,这位英雄。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大家都会上去拥抱这位英雄。

虽然只是一个芭蕉皮,是一场恶作剧,但是,它却非常明确传递了一个信号:民愤。

这下子,整个场面一下尴尬,混乱起来。何副局长觉得气氛不对,于是,交接仪式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后来,番仔四把这块牌匾高高地悬挂在赌场地中央,任人观瞻,番仔四感到,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后来,这个芭蕉皮事件,也成了人们的笑话了,从此,大家都把“番仔四”改叫成“芭蕉四”。虽然,人家打不过你,但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侮辱你。正所谓,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大。所以,当人们看到,这块牌匾就会骂几句,有的甚至还吐口水在上面。

这块牌匾,后来成了他的护身符,他的赌场人气更加旺盛了。因为,他是模范市民,现在警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再来这里检查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番仔四自鸣得意,认为有了这块牌匾,就可以横行霸道。但是,他没有想到,没过多长时间,他的噩梦就到来了。

本来,他们搞这样的生意就不合法,而且,又在牌机里,搞手脚,害掺了很多人,所以,民愤越来越大,他的罪行被人揭露,后来,被人举报到上面去了,在上级的压力下,警察局开始对他进行整改,从此,他的赌场生意一落千丈。后来,赌场被人查封了,最后也破产了。

那块牌匾曾经给“芭蕉四”带来无限荣耀,但也成了人们嘲笑他的话柄。后来,人们看到他都亲切叫他“芭蕉四”。他只能忍气吞声,再也没有当年那种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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