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满脸微笑地说:“那好嘞,我得了旨这就办。”说完,王熙凤仿佛换了一张脸,冷冷地说道:“来呀,把这块儿好好布置上。”
这时鸳鸯也回来了,施了一个万福,说道:“老太太,李太医来了。”贾母点了点头,看向贾环,说道:“你先去好生包扎伤口。这块还需要一些时间。”
贾环连忙拱手说道:“是,祖母。”但贾环并没有立刻离开,转头看向玉婷,说道:“玉婷姐姐,你精通音律,下面我要演奏的乐曲是古今未有的,我现在唱于你听,你能否记下?”玉婷说道:“少爷放心,只要少爷能唱出,我便能记下。”贾环听到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王熙凤也是颇为干练,不多时,这荣庆堂的院子便被装点。四周挂好红灯。备了三长桌。每桌摆上八大盒子。这盒子上下两层,每层装着四样糕点。一层分别是枣泥馅的山药糕、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藕粉桂花糕、奶油松瓤卷酥。下层放的四样糕点分别牛乳糕、软酪、条头糕、芡实糕。摆上四样水果。
贾母居首位对众女眷说道:“都坐吧,今儿个也算个喜日子,就不要讲那些规矩了。”说完众女眷应了一声,便齐齐按照辈分依次做好。王熙凤仍在旁伺候着贾母,贾母看向王熙凤问:“环儿伤势如何?”王熙凤笑答:“环儿若知老祖宗这般关心,定是欢喜。李太医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只是……”说到这儿,王熙凤双眉一蹙,又笑着说道:“环哥儿,刚才说了要换一个方式唱一些老太太乐意听的,说这些舞刀弄枪的老太太应是不喜,所以一会儿老太太您就瞧好吧。”贾母看了一眼王熙凤,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吗?”正在二人说话,一个长长的笛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院中玉婷吹着长箫,身旁却是贾环,他刚才那一染满鲜血的衣袍也换了一件干净衣衫,只见他轻轻敲着,不知何时准备的一个小鼓。贾环轻敲小鼓,在长笛的伴奏下唱道:“大江大水天自高,眼睛该点亮了。人生得意莫言早,是非论断后人道。轻舟穿江两岸笑,看山河绕。儿女情长梦醒又一朝。西北东南,人间风波不少,平常心看待才好。谁负谁胜谁能一眼明了,浮云世事最难料,春夏秋冬世道有高低潮,计较太多人易老。何不共苦同欢尽心就好,人生就怕知己少。”
此时,贾政送别了贾蓉贾珍,与兄长贾赦。便要回赵姨娘那早些休息,与赵姨娘说说贾环这孩子。可是走到一半便听到这乐曲,连忙看向身旁的小厮说道:“哪来的乐曲?”
那小厮四处瞅瞅,连忙回话道:“老爷,哪有的乐曲呀?老爷莫要吓着小的。”
贾政看着这小厮,满脸不高兴,说道:“我都听到了,这分明是从老太太那处传来的。”贾政轻轻念道:“轻舟穿江两岸笑,看山河绕。”贾政念完后,不由得自己点了点头,正要也去贾母的方向,还是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她们自然欢乐就好,我还是不去叨扰她们了。”说完继续向赵姨娘那房走去。此刻的荣庆堂,贾母却听到的歌词是这一句。贾母轻轻念着:“大江大水天自高,眼睛该点亮了。”贾宝玉只听到的是“儿女情长梦醒又一朝。”与“何不共苦同欢尽心就好,人生就怕知己少。”这三句。王熙凤却听到的是“春夏秋冬世道有高低潮,计较太多人易老。”贾蓉的媳妇秦可卿不由得手指轻轻碰着嘴尖。双眼看向贾环,她听到的却是:“人生得意莫言早,是非论断后人道。”史湘云呆呆地看向这个跟她同岁的环弟,她听到的却是“何不共苦同欢尽心就好,人生就怕知己少。”在这院中,有缘的人都会听到这歌词中自己想听的一句。对那无缘的,自然一句也听不着。只听表面,却只能记住其旋律,却记不住词。
贾环最后一句唱完看向众人,这时他感觉到不对,原来旁边儿的玉婷一动不动,众人也保持一个姿势,贾环不由得叹气说道:“玉山妙溪真人远方到来,何必又要使这定身法?”
只听这庭院中传来一个声音,说道:“逍遥上仙好雅兴,却不知在哪学的这山野村歌,要这贾府的有缘人,个个听了一个词。上仙好妙计呀。”
贾环站在庭院中,仿佛对着这声音回应说道:“玉山妙溪真人,我现在只是凡人肉身。身上那匕首中的法力也消失殆尽了,何不现来真身?有什么话当面说开可好?”一阵轻笑,一个身影慢慢显现。那身影曲线曼妙,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那纤细的腰肢与圆润的臀部完美地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下身却是一条修长的蛇尾,鳞片闪烁着幽冷而诡异的光芒,仿佛诉说着无尽的神秘。她的面容堪称绝美,眉如远黛,似青山含翠;眼含秋波,若碧水漾情;朱唇不点而红,娇艳欲滴;肌肤如雪般白皙,晶莹剔透。
现出真身后,她缓缓地向贾环扭动柳腰,游到了贾环身边。张口说道:“逍遥散仙,那咱们就好好谈谈。”说着,嘴中吐出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