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提贾环与倪二去喝酒这事儿。此刻,在大都长安县的府衙之中,长安县县令手抚着脸,满面愁容地瞧向刚与贾环交谈的老衙役,说道:“张司户,你身为县尉司户,怎就身着衙役衣裳?还有孙二那厮,你咋一直盯着?你的职责可是司户!”
“即便孙二有罪,也该归司法或司兵管。你如今把人抓了,让同僚作何感想?再者,这孙二可是贾家的人,可有证据?”
正当此时,一位身着官服之人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县令,莫要怪罪张司户,这事是我与张司户商议的。张司户是协助我的,有事冲我来!”
那县令和司户张华听到这话,忙向门外望去。只见来人身材高大,英武不凡。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紧抿,透着坚毅,威风凛凛。
那县令连忙起身,说道:“牛兄,你家殷实有势,荣国公他们家,你自然不会畏惧。镇国公府出了你这等才俊,镇国老国公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原来进来的这个县尉就是四王八公中的镇国公朱清嫡系曾孙、现一等伯牛继宗之子现任大都长安县司法县尉朱俊。
朱俊说道:“贾家,哼,不过是日渐衰落。他家没几个能振兴门风之辈,不像我父亲,也不像我。看他家下人为非作歹,出现这种事,便知他家现在门风不堪。”
朱俊拱手说道:“县令,这个孙二的案子,我一直盯着,但这些日子我家府上有事,便请张司户与我一同办理这案子,您要怪就怪我,莫要怪罪张司户。”
这时,张司户听到牛俊为他开脱,不由得点头,心中欣慰,然而嘴上却说道:“牛司法,有些话不太妥当。贾家还是有俊才的。”
牛俊听到张司户说贾家还有俊才,不由得冷笑。
张司户没有与牛俊争辩,只是拿出贾环写的《贾环愤书》递给县令,说道:“县令,证据在此。”县令接过文书,细细看了一番,颔首道:“好文采!”看向张司户,又道:“张司户,有这样重要的证据,为何不早拿出来?有荣国府的人作证,咱们无需惧怕。对了,把这个贴出去,让百姓瞧瞧荣国府懂礼、懂律,也让别家望族知晓。贴出去!”
这时,朱俊有些好奇,拱手问道:“县令大人,能否让我一观?”县令笑道:“自然可以。”说着把贾环写的《贾环愤书》递给朱俊,朱俊看了文章,道:“确实好文采。”张司户道:“不光文采好,我去的时候,孙二那群人已被他一人制服。”朱俊更感兴趣,道:“贾府还有如此俊才。”张司户淡定道:“这小子心思缜密,手段高明。且敢以身犯险,毫不畏惧,做事老练得很。只是年纪尚小。
听到张司户这么说,县令和牛俊都好奇起来,异口同声问道:“年龄几何?”
张司户平淡道:“始龀之年。”县令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七岁能做八股的?”
张司户点头,道:“正是。”
贾环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此时,他与倪二已回到住的客栈。
倪二瞧着贾环,不禁觉得好笑,这不过八九岁的娃娃现在竟然请他吃酒,倪二又瞅了瞅贾环,心里继续想着,不过这公子手段确实老练呐。
玉婷在旁说道:“少爷,定是我倒茶水时您未及时换衣,怕是着凉啦。”
贾环摆摆手,说道:“不打紧,玉婷,莫要忧心。”
而后贾环看向倪二,说道:“小弟名为贾环,乃荣国府贾政庶子,今日承蒙兄长搭救,敬兄长一杯。”言罢,举起酒杯向倪二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