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阳光如轻纱般轻抚着荣国府,府中渐渐从沉睡中苏醒。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奏出一曲热闹的晨曲;丫鬟们脚步匆匆,穿梭于各房之间,有的清扫庭院,扫帚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有的整理房间,手中的抹布轻拂过每一个角落。太太小姐们的居所里,脂粉的香气悠悠飘散,银铃般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出,为这清晨增添了几分活泼与温馨。
贾环所住的小院则显得较为安静朴素。几株绿植在墙角慵懒地摇曳,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美梦中未完全清醒。屋内,贾环悠悠地睁开双眼,缓缓坐起身来。
“早啊,佩云姐姐。”贾环笑嘻嘻地看着走进屋的佩云。
佩云瞬间一脸惊诧,心想:这三爷怎自己就穿戴好了,莫不是对我不满?嘴上急忙说道:“三爷,这衣服怎就自己穿好了?我是您的丫鬟,这些事理应由我来服侍,可我初来乍到,心里没底,怕做不好让您怪罪。”
贾环轻轻摇头,说道:“哪有的事,我手脚健全,穿个衣服何须他人帮忙。况且,我也想让佩云姐姐能多歇息片刻。”
佩云将洗漱用具放置在架子上,接着对贾环说道:“三爷,做奴才的本不该多言,可我身为贴身丫鬟,就该把这些服侍之事做好。若连这些都做不到,要我们这二等丫鬟又有何用?但我昨晚想了想,还是得尽快适应,做好本分。”
贾环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你瞧我这头发还没梳,那便有劳你帮我梳理梳理。”
佩云心里仍存着怨气,嘴上嘟囔着:“三爷,以后您可别这样了,不然我真就回去,让人说我伺候不好您。但我知道您也是好心,只是这不合规矩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熟练地为贾环梳起头来。梳好头发后,佩云轻手轻脚地从梳妆台上拿起那顶略显质朴的紫金冠,小心翼翼地为贾环戴上。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为珍贵的使命。这紫金冠虽说在华贵精美程度上比不上贾宝玉所戴的,但用料和做工也颇为讲究。冠上镶嵌的几颗小玉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为贾环原本平凡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英气。佩云一边仔细整理着冠带,一边轻声说道:“三爷,好了。”
贾环对着镜子照了照,起身正要走,这时佩云连忙叫住贾环,说道:“三爷,您怎么这么着急呀?匕首还没有带?小雀儿妹妹昨天可交代了,这匕首您得随身带着。”说着,佩云便把床边的那匕首拿了起来。这是佩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这匕首,不由得好奇地仔细打量起来。匕首鞘由错金银铸就,上面镶着六颗璀璨的宝石。匕首柄为温润的玉石所制,光滑细腻,触手生温。
佩云惊叹道:“三爷,之前我倒是听闻过您这匕首,今日一见,没想到这匕首当真是一件宝物。”她一边说着,一边帮贾环把匕首系到腰上。
贾环说道:“这匕首往后你可要好生看管。”
佩云系好匕首,说道:“那是自然,我听说二爷房里袭人姐姐每次都要把二爷的那块玉包好放到枕头底下,我用不用也这样?”
贾环笑了笑:“那倒不必,二哥哥的那是玉,我这只是个匕首。”
说完,贾环从袖包里掏出百文钱来递给佩云,说道:“我兜里还是有些钱的,这些钱你到柳嫂子那安排一桌小菜,也算为你接风,只不过我是不能回来了。”
佩云疑惑地不想接,说道:“三爷,我是丫鬟,哪有给丫鬟接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