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的人都哄堂笑了起来,包括贾政,贾政又恢复了那严肃的表情,说道:“你才多大?就要县试,我虽知道你论语已精通全背,但县试可不是单一背一个论语。”
詹光笑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大学》有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你连这基本的道理都未懂,就妄图参加县试,岂不可笑?”
贾环不卑不亢,回敬道:“《论语》曰:‘君子不器。’我虽年幼,却有进取之心,先生何必如此轻视?”
卜固修接着说:“《孟子》云:‘挟泰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你这小儿,怕是有心无力吧。”
贾环神色镇定,应道:“《中庸》言:‘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我自当努力为之。”
屋里众人皆收起了笑容,一时安静下来。
贾环不再多言,拱手对贾政说道:“父亲请出题,孩儿献丑一番。”
贾政略一思索,以《论语》中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为题,让贾环作八股文。
贾环定了定神,提笔写道:
破题:学者以求道为务,而时习乃得悦之由……
承题:夫学也者,所以明其理、通其道也;时习者,所以熟其业、深其悟也……
起讲:尝思天下之理,无有不学而能知,无有时习而不得者。学而时习,其功莫大焉,其益无穷矣……
入手:观夫古之贤圣,无不勤学好问,而又时加温习……
起股:学如积土成山,非一日之功;习若积水成渊,需时刻之勤……
中股:且学以增识,识不习则易忘;习以修身,身不时则易惰……
后股:又况学为立世之本,习为进德之阶。本不固则摇,阶不登则止……
束股:由是观之,学而时习,实为学者之要津,得悦之真谛。能笃行此道,则学业有成,心境自悦矣……
贾环写完,已是满头大汗,他将文章递给贾政。贾政接过文章,初时神色淡然,然而随着阅读,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惊讶,随后又将文章递给诸位清客。
清客们传阅之后,脸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贾政看向贾环,正欲开口再考较一番,却见贾环身子晃了晃,随后贾环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贾环只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这孩子竟真写出了完整的八股文……”七岁能有如此才学,实乃罕见……”
他努力想要听清更多,可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眼前一黑,“邦当”一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