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飞天城里,月光斜照着飞天楼,依旧如白日般只能看到下半部八层模样,云层之上的八层仍是云雾垄罩,但却能透过云雾隐约看到上半部楼层的微光,更增添其神秘色彩。入夜后的飞天楼附近空无一人也无灯光,楼外更无人守卫。因为飞天楼除每年放榜飞天榜之时,其他时间皆大门紧闭,是座机关楼。屹立七年间,仅有一人能闯到第五层,所以夜间并无守卫,只有白日才有守卫,用以接待有人造访飞天楼。
飞天楼外部石头建筑,内部木造结构,并辅以铁制的机关、暗器而成。皆因众人皆知飞天楼内层层机关,厉害非常,从无人可闯到第六层,但若是一流高手应能更进一步,不过一流高手自是自惜声名,断不会行此偷闯之举。
在楼外围墙外的一隅,一个黑衣人蹲在黑暗的墙角下伺机而动,似是打算一闯这闻名的飞天楼。但他并不知就在百丈开外的树上,已有一黑衣人早早来到此处,观察楼内外所有动静多时。
在墙外的一隅的黑衣人,突然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窜到飞天楼一楼的大铁门前。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轻轻推开了厚重的铁门,往前三步,再深吸一口长气,正准备要闯关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自此,他再无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楼内一片黑暗,仅有几束微弱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拔出背后的大刀轻轻挥舞,探查前方的路径。
突然,机关启动,数十根利箭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黑衣人身形如电,迅速挥动大刀,将箭矢击落。脚步轻盈,躲过地面突然冒出的尖刺,飞身而起,跃上半空,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射出飞篁石如灵蛇般,快速击打暗处的机关,欲使其停滞运作。
约莫半炷香时间,第一层终于被他成功突破,踏上通往第二层的阶梯。刚进入第二层,突然间灯光骤明,霎时间令他有些刺眼,同时间感受到一股寒气逼来,只见一片银光闪烁,无数飞刀朝他袭来。他不慌不忙,大刀挥舞,护住身前,并化作一道道刀气,将飞刀纷纷击落。随后他迅速翻滚,避过脚下的陷阱,再一蹬而起单手抓住横梁后施展轻功一跃,将自己甩向登上第三层的阶梯。即便如此,他仍花了半炷香时间才闯过第二层。
第二层的机关虽然凶险,但仍难不倒他。他小心翼翼的登上阶梯,踏上第三层。同时第二层的灯光突然熄灭,而第三层早已点亮油灯,似是欢迎他的到来般灯光耀眼。
与此同时,适才躲在百丈开外树上的黑衣人也有了动作,以极高明如飞烟般的轻功瞬间来到一楼大门前,与之前黑衣人一般推开铁门再关上,因一、二楼机关已破,他瞬间便出现在第三层的入口处,双手叉胸,冷眼看着之前的黑衣人正在机关阵中纠缠着,并不出手。
他细细观察机关阵眼的同时,也注意到身在阵中的黑衣人武功身法,心中暗道:「好一个狡猾的汪斌涛,以刀使闻道剑法,若是被楼中之人发现就可嫁祸张涵远,哼!」
而汪斌涛只见地面上铺满了钢钉,墙壁上嵌满了利刃。利箭、飞刀四处袭来,只觉得这些暗器如雨般不停不歇的向他射来,令他应接不暇,稍显狼狈,但他也同时感受到入口处此时多了一人。
后来之黑衣人站在入口处就如局外人般看着汪斌涛与机关搏斗,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他突然发现墙角有一个微小的机关,以奇妙的身法飞身而前,突然间右手多了根长鞭,长鞭如灵蛇吐信般巧妙地触动机关,再一个旋身翻滚便跳过此楼层机关直奔第四层而上。因他以速度极快的身法闯过,汪斌涛疲于应付机关暗器,根本不知他是如何触动机关闯过的,留他一人兀自苦苦战斗。
后来之黑衣人踏上第四层,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烈火,火舌四处舔舐,似要将一切焚烧殆尽。他运起轻功,迅速穿梭于火焰之间,双目如锐利的鹰眼寻找阵眼所在。约莫一盏茶时间,他手中长鞭猛然挥出,击中一处隐蔽的机关,火焰瞬间熄灭。他轻轻一笑,继续前行。
第五层是冰霜阵,寒气逼人,地面结满了厚厚的冰层。每踏一步,便有无数锋利的冰箭射出,他步伐稳健,身法轻盈,长鞭一挥,将袭来之冰箭一一击落。也不知何时左手多了根短鞭,并将内力灌入短鞭再向地面厚冰狠狠一击,地面之厚冰随之寸寸裂开。再暗运内劲于左手,用短鞭做出画圆圈的动作,一圈一圈的圆圈画将出来,浑厚的内劲竟将地面之碎冰卷起在空中旋转犹如漩涡般转动,再奋力一击,碎冰向四面喷射而出,击中机关,再以轻快的身法跳跃便来到通往第六层楼梯口。
第六层是一片迷宫,四周满是高耸的石墙,狭窄的通道中暗藏无数机关。当他正仔细观察应如何应对时,楼下发出声响,他立刻将短鞭藏起,似是不想让人发现他会使长短鞭绝技。那声响原来是刚刚被困在第三层之汪斌涛终于闯过第三层,因第四、五层已破,所以他通行无阻的来到第六层。但汪斌涛惊讶于后来之黑衣人,他才刚闯过第三层,短短时间内这黑衣人便已连破二关来到第六层,看来这黑衣人对机关术颇有研究,竟想与之联手破关。
汪斌涛道:「姑娘,我见你对机关术似是颇有心得,如若我们二人今日联手破关,你待如何?」原来后来之黑衣人竟是位姑娘。可那姑娘对他所言如充耳不闻般,既不回话,眼神也不望向他,并未做出任何表示,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她对此人的厌烦眼神。
那姑娘集中心神的观察阵法,约莫半盏茶时间便已看出端倪,凭着敏锐的直觉脚踏八卦步伐向前,遇有异常处便以反八卦原理走位,而汪斌涛竟死皮赖脸的亦步亦趋紧跟其后,此关竟无触动任何机关,顺利的来到第七层。汪斌涛惊讶于他对这机关阵法的了解,以及冷静的判断,是他从所未见,若不是她在前引路,可不会如此顺利的过关。只是她从进入飞天楼后,从未开口过,他完全不知此女打何主意;观之此女功夫竟不在他之下,竟让他生出隐隐畏惧之感。
第七层,迎来的是无数飞舞的毒蜂。那姑娘不禁皱眉,她深知这些毒蜂的可怕。她挥动长鞭,在空中形成一道屏障,阻挡毒蜂的进攻。汪斌涛也没闲着,用了一招如封似闭挡住飞来之毒蜂。那女子心思动的极快,立刻便瞧出破解之法,手中长鞭迅速击向蜂巢,蜂巢一个个的掉落地面。她同时屏住呼吸抵挡蜂巢散发出之毒气,施展轻功快速通过来到第八层。汪斌涛也不落下风的快速来到她身后。
第八层,更加危险的一层。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猛烈的狂风,风中夹杂着无数暗器。狂风吹的人隐隐生疼,再加上风声呼呼作响,更干扰他们听觉,几乎听不到暗器的声响,不多时汪斌涛手臂便被暗器划出一道血痕。
那女子沉着应对,长鞭挥舞如风似一道无形的墙,将暗器一一挡住。汪斌涛使出闻道剑法,舞的密不透风才免强挡住暗器攻势。
不到半盏茶功夫,二人心中已有计较。狂风吹得人隐隐生疼,风声呼啸遮掩暗器声响,令人防不胜防;而暗器却源源不绝向他们攻来,再这么下去,极耗内力,后面还有八层要闯,如今情况,只怕最多再闯四、五关,二人便会都内力耗尽,命丧楼内。
那女子突然想到以第五层冰霜阵破解之法,长鞭快速舞动卷起掉落地上射来之暗器,内劲到处暗器纷纷射回来处,再大步向后一跃脱离阵法。汪斌涛也依法炮制,立时将射来之暗器用刀拨回来处后向后跃出阵法。
那女子看了眼此阵,不出一声便向楼下奔去,汪斌涛也紧跟其后。出了第一层大门后那女子便飞快的离开飞天楼。汪斌涛喊了声:「姑娘!」,但那女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远方。汪斌涛叹了口气,抬头望了眼飞天楼,心想这飞天榜如此精准排名,想必此楼定有许多秘密,本来想闯这飞天楼以解心中困惑,却不料机关如此难破,只能心有不甘的黯然离开。
飞天楼十八楼的殿内,于昊道:「启禀楼主,适才一共二人闯阵,一男一女。」于是把刚才闯阵详情全部回报给楼主。
楼主绮芸道:「嗯!这汪斌涛,自作聪明,以为以刀使剑便能骗过他人,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也说明两件事,一是平日里与张涵远交好除了偷学剑招外,更想借张涵远博得清名以掩盖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二是他对机关阵法甚是外行,若是真的张涵远闯阵,以他长年道家修为必不输那女子。」楼主接续道:「可能猜出那女子来历?」
于昊道:「楼主,此女一袭黑衣,包的极为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但属下大胆猜测,江湖上使鞭之人就以无极鞭黄照芠第一,另一人就属黑山道的红魔女,只是...」
楼主道:「只是看不到他的红发是吗?她自有心要闯阵想摸清咱们底细,自是不会让你看出破绽。」
于昊道:「她全身包裹的太过严实,确实无法分辨。但她能使一手长鞭一手短鞭,挥手间便破了冰霜阵,光这一手功夫,恐怕便不输无极鞭黄照芠。只是这红魔女虽擅使鞭,却从未听闻她可同时使长短鞭,所以让属下疑惑了,莫非另有其人?亦或是她藏拙?」
楼主道:「不重要!左右不过是来探咱们飞天楼虚实罢了。你这便去将一到八层的阵法再做变动。」
于昊道:「是!属下这便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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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轨医三人一行一路向北,沿途欣赏山光水色,迂迂而行,今日到了苏州城外百里处,在一小河旁稍作修整。
公子一副轻松的坐在河岸边石头上钓鱼,只见两仪手中提着两只硕肥的鱼走向公子道:「公子,今天有鱼吃了。」一副高兴的模样。
公子仍是专心钓鱼,也不回应两仪的话语。这时八卦远远走来,手中抱着不少野菜及野菇。二女各自忙活起来,捡柴生火开始准备午膳,烤鱼香味四溢,菌菇菜汤浓稠美味。忙活的差不多时,八卦走向河边:「公子,该用膳了。」
公子叹了口气道:「唉!今日又打水漂了。」边说边走向营火处。
八卦:「公子何意?」
公子:「钓了大半天,也不见有美人鱼上钩。苍天无眼哪!」
八卦微笑道:「我跟两仪不就是美人鱼嘛!」
公子:「那不同,我是要钓能烤来吃的美人鱼。你俩可不行烤了,我心疼。」说着便到了营火前。
两仪:「公子今天转性了,心疼起我们姊妹俩了。」
公子:「那是自然!你们可是我最心爱之人,心头肉。」
八卦将烤鱼递给公子道:「公子你这钓杆...没有鱼线、鱼钩,还想着钓美人鱼呢?」
公子:「我这是等自己漂上门的美人鱼,没想钓,若真被鱼钩伤着,我心疼。」
三人边用膳边聊。两仪:「公子每天就心怀天下美女,好大的志气。」
公子:「还真别说,扫兴的人上门了,我的春梦又梦碎了。」二女掩嘴而笑。
不远处有一队人马乘马奔驰而来,来到三人面前停下。为首之人看了眼三人,再看了眼那破烂马车上写着「庸医」二字,便对公子呼喝道:「你可是日前帮梁乃瞳治病的轨医?」
公子:「正是在下!」
那为首之人大喊:「拿下。」后面的随从齐声应道:「是!」众人才刚下马。
公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颗珠子:「你们是为了这珠子而来。」
为首之人道:「没错,把他们都押回去。」
公子:「现下珠子完好,等下就不好说了。」
为首之人道:「何意?」并举手示意随从暂莫行动。
公子:「若是吓到我,我的手滑了,那珠子不就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