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不敢置信，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凡耀不再回应，只是咬着牙看着前路。

“你把我扔下，先去通知乡亲们！”

依旧没有回话。

小翠不再说别的，她了解这位“小跟班”，有时候比耕田的牛还拗。少女搂紧凡耀的脖子，闭上眼睛，尽力无视吓人的速度，心里不可否认的，有些暗暗的窃喜。

凡耀真的很想和小翠多说几句，可他不能开口。做事总需要一鼓作气，中途停下的结果就是把难度翻了两番，再加上要抱着小翠，难度再翻一番。

到了现在，凡耀再不期望其他什么别的，只要能带着爹娘，还有小翠活下去就行。

一条小河横在两人前进的路上，这是全村的命脉，百亩的麦地靠它坝水浇地，也因为它，屯粮地到小镇要走不少弯路。平常听同龄人还有大人们絮叨，凡耀觉得他们这样很白眼狼，现在他也忍不住骂这条河句“碍事”。

瞅准河里面的几块凸起的石头，凡耀干脆起跳，脚掌和老石接触，一下就深深的扎了进去，之后的每一次接触都疼得钻心。

少年在河中五跳，最后一跃跳过半条河宽。落地后他跑的更快了，快到落在地上的血印没了规律，还未长成的青丝中也多了根根白发。

身后稻田已经彻底消失无踪，软湿的黑色土地压实成一块，幼苗被嵌在上面，一片青色中几多红花有大有小，是兽群中的老弱病残，低头吃食的饿鬼，个别倒霉蛋，还有王二，共同绘制了这幅死的不能再死的画。

上万头各类异兽组成的浪潮，横冲直撞，践踏四野，诡异的是，这支队伍突然慢了下来。

凡耀时刻关注着地面的振动，毕竟这和他的小命息息相关。振动的衰弱代表兽群行动的变化，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兽群的脚步，这让凡耀难以想象。

趁着前路还算开阔，凡耀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让他又惊又喜。

“对不起，小河！”

只见不算宽阔的小河前异兽纷纷刹住脚步，有个别被撞下河水的都惊恐的往上爬，仿佛对它们来说里面流淌的全是毒液。

没时间细想，凡耀加速往村子的方向冲，趁此机会把兽潮彻底甩远。

村头大人们拿着农具，成群结队在村头，说些无趣的废话，见人差不多了准备往田里赶。

汉子笑着回了几句旁人的荤段子，兴致缺缺。在家里和婆娘吵了一架，越想越憋屈，自己天天泥里打滚真是喂了狗了。可从家里走出来，让太阳一晒，堵在心里的酒劲发了出去，才发现自己不占理，不成样。

“回去给他娘俩道个歉。

唉！酒以后就…还是少喝吧。”

这样想着，汉子心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刚想和旁人说俩荤段子乐呵乐呵，就听到指着村头的那条小路喊。

“你们看那儿，他娘的神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少年横抱着个少女，这在一群见过“世面”的粗汉子面前没啥，主要是这跑的架势，说书里的汗血宝马最多也就这样吧！

见一群人对自己儿子指指点点，汉子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凡耀，一天天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