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啊里月过花墙,
小奴家好悲伤
站在那廊檐儿下呀
二目仔细打量
街毗邻居来回走呀嘛嘿
臊的为奴脸焦黄啊!”
摇头晃脑的林卫东唱着情人迷,那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帮人这事,当回事。
而这举动,也让那对落魄的小夫妻信心大满。
这穿着,这打扮,这气度,一定是个能人。
他让自己去医院找童主任治病,那肯定是人家主任的铁磁啊。
人家有钱有关系,咱家孩子一定保住了。
也不怪夫妻这么想,县城的医疗资源有限,这年代的医疗水平更有限,赶上个换季的时候,发烧感冒的人又多。
这时候,莫说是病房了,就是医院走廊都布满了挂吊瓶的人。
别说你没钱,就是有钱没点关系,医院都不会收你,只会打发你去卫生所开药。
如今,夫妻俩有了这二百,还有了‘关系’终于不用回卫生所去吃扑热息痛了。
二百啊,这年头银行职工算是高工资,人家一个月才千八百块,普通谁上班也就三百多,开五百工资都算老板仁义了。
当小姐的,一次也就卖个50块,因为金子才65一克。
普通人一个月只能赚那么几克金子。
哎~
也许是因为最难的这点事过去了,等到看着林卫东走进了一家台球厅,握着钱的妻子忍不住埋怨丈夫道。
“你看看你,你怎么也是出来混的,你们榔头帮不是很有名吗?怎么一点人样也没混出来。”
“人家当大哥,你大哥也是大哥,人家大哥和你不认识,看你可怜随手帮你一把就等于救了咱全家的命,你再看看你那大哥,口供三页,提了你名二十七次。”
女人说着狠狠的在男人的腰上掐了一把,这还不解恨的道。
“老娘跟你的这些年,敢说对得起你,这次对不起你也是为了捞你出来。你再说说你,你对得起我吗?自打跟了你我过了一天好日子吗?你年轻时候的能耐呢?”
女人越说越委屈,甚至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当初你在咱们县,那也是个人物,你们榔头帮那也是横碴子,你‘小扳手’的名字,谁见了你不客气。”
“你也就是欺负我年轻不懂事,你嫖了老娘不给钱不说,还说要我和你好好的老实过日子,我也不知道当年迷了什么心了,就真跟着你老实的过日子了,可你也没说这老实日子是这样的啊。”
这么多年的委屈,女人一股劲的都发了出来。
“嫁给你我也没后悔,可你要是真踏实了也行,但你自己说你自己踏实吗?平日你那些兄弟,有好事想不起你来?这些年Nel,但凡你那些兄弟嫖个娼,喝个酒能想起你了,我都算他们有良心。可他们呢?就打架斗殴的时候能记着你这个人。”
男人被媳妇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媳妇说的是真的,而这次媳妇为了救自己,也是受大委屈了。
而女人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向柔柔弱弱的她,今天难得的强硬。
温柔的抱着男人的腰,那嘴却不闲着。
“当家的,不是我埋怨,我跟着你,不求大富大贵,但至少得像个人样吧?”
“当初,我是咱这八中最漂亮的姑娘,你也是这名声最大的混子,咱们把日子过成这样,不让人笑话死啊。”
“老许大哥岁数大了,拉着你去开三轮是好心,可人家有一帮子老兄弟,手头还有底子。咱呢?咱连一个三绷子都置办不起。”
说着她拍了拍这倒骑驴。
“难不成你真准备骑着三轮车去车站扛大包啊?”
倒骑驴是三轮自行车,三蹦子是三轮摩托车。
三蹦子是用来干出租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