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秋原叫柳月榕,因家中已有两子,本应无名,其母生下她后,恰遇一道人游历此处,便请道人算上一卦,取了个名。
道人劝其母将柳月榕过继给亲戚或送入寺庙道观,不然会家宅不幸。
其母不舍,怎知三岁时突发急病去了,其父在她五岁时因与外人冲突,被活生生打死了。
兄弟姐妹因此散去。
柳月榕自个在屋里收拾衣服的时候,又有个道长恰好路过这里,对屋里的孩子招了招手:“前不久我在山头算了一卦,你我之间有段师徒缘分,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啊?”
柳月榕点点头,便随道人入了深山。
这一去才知道这道人乃清静派传人,山中有弟子三十一人。平日不仅学习道学卜算,亦究史学。
有一日,夫子于台上讲到屈子,王累,诸葛孔明等人物的遭遇时不禁感概万千,抬头却见柳月榕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便将她叫起让她发表感悟。
柳月榕倒是大胆,“若我说,我便推了那不明事理的皇帝,自己做帝王,总不至于一片忠心无人听最后让那君王害了百姓自己还气出病来。”
柳月榕的话吓得其他人睁大了眼睛,而夫子只是笑笑,不过看的出,夫子也没料到她会如此说。
“现在不过因你是局外人,所以真切,若是以后你有机会做了臣子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夫子示意她坐下,便继续讲史。
柳月榕不以为然。
她来此地已二年有余,因其年龄小,总能得到师姐师哥的爱护,日子过的倒也悠闲。只是有一日,那道长让弟子打坐时忽见柳月榕睡意正浓,便用拂尘轻敲其头顶,罚其洗衣。
柳月榕这才醒来,虽说是因昨夜读那《孙子兵法》读到丑时,这才打盹,但她并不敢交代缘由,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功课一下,便随着一师姐和一师哥到河边洗衣。洗着洗着,柳月榕只觉无聊困顿,便对师姐说:“虽说这洗衣是应该的,但若让我一辈子都将许多时间花在这上面,那人生岂不无聊透顶,我的人生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师姐听后只觉好笑,便对着一旁的师兄说道:“你瞧瞧,榕师妹又在说傻话了。”
“那榕师妹以后想做甚啊?莫非真像课上说的那样想做皇帝?”师哥大声打趣道。
“未尝不可,只是我自知并不适合做皇帝,做个谋臣倒还可以。”
师哥和师姐在一旁笑的更大声了。
师姐挥手道:“师妹啊,我们已然出世便与世俗无缘了。”
“此言差矣,若无入世何谈出世,昔日战国时鬼谷子不就一身权谋之数,虽入云端静修其弟子却是各诸侯国有名之士,我的际遇也是如此,又为何不能入世?”
师哥师姐不再大笑,缘是循着水波踩水去了。
柳月榕见流水淙淙,泛着金光,很是开心,或许自己以后真能和今日的太阳一样夺目,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一年她七岁。
转眼一晃十年过去了,之前那个黄毛丫头已然变成了亭亭玉立的温婉姑娘,只是那狭长丹凤眼里透出的坚毅仍是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