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幕深沉，寒冷的风如野兽般呼啸着，刮得人脸上生疼。顾子轩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他小心地吹干墨迹，将纸页收起来。接着，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同时背诵着书本上的知识。

今年的冬天和去年一样寒冷，午夜时分，天空开始飘起细雨。肖氏躺在床上，眼皮微微颤动，片刻之后，她披上衣服，摸索着黑暗起身。她轻手轻脚地点亮蜡烛，借助微弱的光芒，发现角落里的炭火已经燃烧殆尽。

“怪不得这么冷。“她自言自语道。

肖氏赶紧添加了新的炭火，用铁钳子轻轻拨动，感受着渐渐升起的温暖。确认有了足够的热气，她才放心地回到床边，吹灭蜡烛，重新爬上床。

然而，顾子轩担心母亲在睡觉时会因为炭火产生一氧化碳中毒，因此他严格限制了屋内炭火的数量，并确保放置炭火的地方通风良好。这样做虽然能保证安全，但也使得夜晚格外寒冷。如果真的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丧命，那就太冤枉了。

这场雨并不像夏季的暴雨那样凶猛，但却有着一种执着和坚持，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浸润在它的怀抱之中。肖氏担心豆腐做多了会卖不掉，第二天就不新鲜了，所以她只做了平时产量的三分之一。

顾子轩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小心翼翼地啜饮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那如丝般飘落的细雨。雨水敲打着屋顶和地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自然的音乐会。这种宁静的氛围让人心生平静。

上午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外面的铺子里忙碌着售卖物品，而他则静静地坐在作坊门口，专心致志地阅读着手中的书籍。偶尔有寒风夹杂着雨水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种冰冷的感觉让他感到格外清醒，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细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停歇了下来。天空渐渐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给人们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此时，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他们纷纷出门购置年货，街道上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顾子轩非常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看着人们兴高采烈地购物，他内心也充满了喜悦。这种欢乐的气氛让人心情愉悦，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

大年初一那日，天刚蒙蒙亮，寺庙门前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希望能抢到新年的第一炷香，祈求一年的好运和平安。最终，是一名乡绅争得了这个荣誉。他虔诚地上完香后，便令仆人给围观的人群发放喜钱，让大家都能沾沾喜气。人们纷纷接过喜钱，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现场气氛十分融洽。

随着春天的到来，大地逐渐回暖，万物开始复苏。树枝上重新长出嫩绿的新芽，轻快灵动的鸟雀穿梭其中，欢快地鸣叫着，仿佛在庆祝春天的到来。

一只小巧玲珑的燕子，嘴里衔着一根草茎，轻盈地飞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孩子们看到后，兴奋地发出阵阵惊叹声。最终，小燕子停在了一家豆腐铺子上。

“肖嫂子，燕子飞到你家，这可是好兆头啊！说不定会有什么喜事呢！”一位路过的妇人笑着对肖氏说道。

肖氏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欢喜，她抬头看了一眼停在房梁上的燕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她从摊位上拿起一块豆干，放进那位妇人的篮子里，“那就借你吉言啦！这块豆干算是送给你的，感谢你的祝福。”

那妇人欣喜若狂，连连道谢：“谢谢嫂子！明天我一定再来光顾你的生意！”说完，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然而，肖氏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巳时两刻，商业区正处于最为繁忙和热闹的时刻。这时，一胖一矮两个男人提着篮子来到了豆腐铺面前。他们的出现，让原本欢乐祥和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嘭——”地一声砸在铺子上，白嫩松软的豆腐瞬间震落在地，砸了个稀巴烂。

来买东西的人都吓到了，下意识退后几步，留出一圈空地。

肖氏眉头紧蹙，还是压着脾气：“两位这是什么意思？”

矮个男人啐了一声，指着篮子里的豆干：“这是不是你家的？”

肖氏扫了一眼：“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