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脑子嗡嗡直响，半天回不过神来。爹……爹咋会出事了呢？他不是一大早就上山砍柴去了吗？

“娃儿他爹，你咋了？村长，俺家老头子咋了？”媳妇听到动静，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我一把按住。

“你好好躺着，我去去就回。”我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抓起一把镰刀就往外冲。

“二狗子，你等等，带上这个！”村长追上来，递给我一个蛇皮口袋。

我愣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蛇皮口袋鼓鼓囊囊的，看着像是……

“别愣着了，快走吧！”村长催促道，脸上满是焦急和同情。

我不敢再耽搁，接过口袋，跟着村长就往山上跑去。一路上，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山路崎岖难行，我却像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朝山上跑去。爹啊爹，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就在前面了！”也不知跑了多久，村长气喘吁吁地指着前方说道。

我抬头望去，只见在一处山坡上，围着一群村民，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爹！”我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拨开人群就冲了上去。

只见爹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身上盖着一块白布，那白布下，隐约可见一个触目惊心的鼓包。

“爹啊！”我扑倒在爹身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二狗子，节哀顺变啊……”

“你爹也是命苦啊……”

周围的村民纷纷安慰我，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地哭喊着爹。

“娃儿他爹，你这是做啥啊？你快起来啊！”

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瘫软在地，哭得泣不成声。

我紧紧地抱着爹冰冷的尸体，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走了，我和媳妇孩子可咋办啊？

“村长，这到底咋回事啊？”我红着眼，哽咽着问道。

村长叹了口气，指着爹身旁那条碗口粗的毒蛇，说道：“唉，都怪这条该死的畜生！你爹估计是在砍柴的时候，惊动了它，这才……”

我这才注意到，爹身旁盘踞着一条通体乌黑，三角脑袋的毒蛇，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条蛇太毒了，一口就能要人命啊！”

“是啊，你爹也是倒霉，咋就碰上这玩意儿了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了恐惧和惋惜。

我强忍着悲痛，问道：“村长，那现在咋办啊？”

“唉，还能咋办？先把你爹抬回去，好好安葬了吧。”村长无奈地说道。

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我们将爹的尸体抬回了家。媳妇哭得死去活来，几度昏厥过去，孩子也在一旁哇哇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得我心如刀绞。

爹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按照村里的习俗，草草地埋在了后山。

爹走后，家里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我强忍着悲痛，一边照顾妻儿，一边还要操持家务，种地干活，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当家的，俺……俺想回娘家住几天……”这天，媳妇突然跟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问道：“咋了？是不是俺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媳妇摇摇头，眼圈红红的，说道：“不是，俺……俺就是想俺爹娘了……”

我心里明白，媳妇这是怕我睹物思人，想换个环境散散心。

“行，那你回去吧，好好陪陪爹娘，啥时候想回来了，俺就去接你。”我强颜欢笑地说道。

媳妇走后，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更加空落落的。爹啊，你走了，俺可咋办啊？

媳妇回了娘家，日子似乎更难熬了。往常家里虽然穷，但好歹有个女人操持，爹在的时候还能帮衬着干点活。现在爹走了，媳妇也回了娘家，就剩下我和娃儿大眼瞪小眼。

娃儿还小，才刚学会走路，正是粘人的时候，一天到晚“爹啊爹啊”地叫个不停。我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洗衣服，还得抽空下地干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娃儿啊，你爹我快累趴下了……”我一边做饭，一边对娃儿说道。

娃儿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也不闹腾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爹啊，你要是还在就好了，你就能帮我带娃儿，我就能腾出手来多干点活，多挣点钱，让娃儿过上好日子……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啊？

我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继续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