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旷和祖逖先后被司马睿从北境叫回,走之前路凡都去送了行。
每人一副钻石套、几瓶药水,以防万一还多给了五个不死图腾,这是给他们家人用的。
当时路凡是这么说的。
“南廷的皇帝已对华夏生了忌惮之心,此去你们或许会遭无妄之灾。”
“若遇刁难也别硬刚,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若是待的不舒坦,只管携家眷回来!”
这话其实就是专门对祖逖说的。
路凡知道,祖逖这次去南廷必不会好过。
就算司马睿不给祖逖找事,路凡也会让人挑事。
为的就是把祖逖这只‘翘嘴’彻底钓上来!
但让祖逖对南廷心灰意冷是一方面,路凡对祖逖的关照之心也丝毫不少。
他就怕这位耿直的民族英雄跟司马睿硬刚上,然后吃亏,还专门叮嘱了让王旷帮着多提醒!
结果,王旷千叮咛万嘱咐,祖逖也听话的对外抱病,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怎么?心里还不舒坦?可是觉得委屈?”
王旷自顾倒了杯凉茶递过去。
祖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委屈?他司马家还不配!”
“我祖逖一心收复山河,俯仰无愧!”
“精忠报国是逖之所愿,但若是为这样一个腐朽败坏的国家效忠致死,那逖才是愧对天地,愧对万民!”
“说的好!!”
王旷眼中闪过激动,他半玩笑道。
“我本来还担心你钻牛角尖,放不下那精忠报国的执念,如今总算能松口气了。”
“什么是国,域、口也。”
“可你看看,晋自建朝至今不过堪堪五十载,已经丢了多少疆土、多少百姓?”
“一个轻易放弃自己国土和百姓的国家,还能叫国吗?”
祖逖点头应和。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唉!满朝的大儒名士都学进了狗肚子。”
他这段时间对外抱病,实则每天都溜出去体察民情。
这两个月,建康米价又涨了五文。
虽然百姓的境况比被华夏收复之前的北境好得多。
但见过了精神奕奕,每天都充满朝气的北境民众,再去看南廷被各种赋税压弯了背脊的百姓,看那盛宴上自诩世族名流的人吸食着民脂民膏换来的寒食散,状若癫狂。
竟生出一种民不聊生的荒诞之感!
明明,以前的自己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明明,这些百姓的生活才是这个时代最正常的,华夏才是那个异端。
可是,他就是觉得自身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过两个月,他的心竟日日系在北境,梦里也皆是华夏之盛景!
当然,最令他焦躁的是他的豫州。
自他被召回后,那个短见薄识的戴渊竟然在他的豫州胡作非为,指东画西!
短短两个月,他已经连续收到十几封下属的抱怨信了。
前两天,就连李矩都送过来一封信,信里满篇都是对戴渊的怨念,还有对祖逖的思念。
大意就是:
老哥,你咋还不回来呢?!
你造吗?
戴渊那小子把咱们司州跟豫州搞的是鸡飞狗跳啊!!
最后留下一句:
万盼君归,并肩作战!驱除鞑虏,把酒言欢!
把祖逖感动的啊,恨不得马上飞回北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