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更加好奇,也非常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菩萨蛮的胡旋舞,和七德之舞、九功之舞,比之如何?”
李义府笑道:“殿下,七德之舞、九功之舞,乃煌煌雅乐,彰显大唐气象,区区胡旋舞岂敢与它们相提并论。菩萨蛮的胡旋舞只是因其异域风情,有别于中土,才引得京师百姓争相观看。
就像《昭明太子微服私访记》里写的那样,昭明太子微服私访时邂逅的那些女子,肯定不如敬妃端庄贤淑。只是昭明太子见惯了敬妃这样的大家闺秀,一下子就被小家碧玉吸引住了。”
李治心里不以为然,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有什么意思,他的太子妃王氏,出身五姓七家里的太原王氏,高贵是高贵,却跟死鱼没什么区别。
他的妻妾中,也只有萧良娣还算称心。想到这里,藏在心底的那道倩影又再次跳了出来。
李治不由轻轻一叹,心道,当初因为求情,却适得其反,害媚娘被贬掖庭。才使得他回京这么久,也没敢去掖庭看望她。就是害怕被父皇知道,让媚娘再遭厄运。也不知道媚娘现在在掖庭里有没有受苦。
那可是后宫人谈之色变的掖庭啊,待在那种地方,肯定会受苦吧!
李治越想心里越烦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看过去,面前两个他的太子舍人却是满面春风,肯定是在期盼明天的赴宴。
而他堂堂一国储君,当朝太子,却只能被困在小小的东宫里。
李治又是郁闷又是烦躁,心里越想越不甘心。最近一直在反复阅读的私访记里的故事情节随之涌上心头。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横,小声说道:“符超、公宪,你们明天迟一点再出宫。等孤去父皇那里定省回来,微服跟你们出宫去。”
“啊?”薛元超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慌忙道:“殿下,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可?你们都能随意出入东宫,难道孤就一定要被困在这里,做一个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昭明太子之所以贤明,广受朝野爱戴,正是因为他经常出宫微服私访,了解黎民疾苦。”
“我的殿下啊!昭明太子微服私访的故事只是坊间文人杜撰的野史笔记而已。《梁书》里从来没有记载过萧统有微服私访的经历!”
“那又怎样,既然这个笔记能够风靡长安,就说明百姓非常喜欢这样的太子。孤身为国之储君,岂能让百姓失望!”
“可是白龙鱼服,见困豫且!殿下微服出宫,要是遇到危险,那可如何是好?”薛元超劝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瞪了一眼在旁边袖手旁观的好友。要不是李义府进书,太子哪里会生出微服私访的念头。
李义府看到薛元超的眼神,于是也看似劝阻,实则助攻地说道:“殿下,符超说得对,白龙鱼服,见困豫且。昭明太子能够安全微服私访,是因为他身边有展昭护卫周全。”
李治不满道:“孤又没有去京外,只是在长安城里。难道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也有危险?再者说,昭明太子有展昭保护,孤堂堂大唐储君难道没有吗?你们去酒肆赴宴,不是还有秦怀道。《昭明太子微服私访记》正是他带进宫的,不正说明了,冥冥之中,秦怀道就是孤的展护卫!
秦怀道乃是秦叔宝之子,家传武艺,难道还不能保护孤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