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王太医听到秦王在叫自己,忙上前应了一句“秦王殿下有何吩咐?”
“王太医,中原之地哪来什么曼陀罗花,汝应慎言,切勿信口开河,我自知是酒醉误事,可怨不得别人,也绝非中了什么奇毒,王太医千万不要因此节外生枝,生出祸事。”
王太医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憋着个脸又无从分辨,十分捉急。
就在这无比尴尬的境地,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敲门声。
“报...”寝宫外有个极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是执事太监小黄门的声音。
木子渊手一挥,便有大内千牛卫喝问道“何事?”
“启奏陛下,有齐王府密报上奏。”
“呈上来。”
“喏”一个身材瘦削的太监恭谨的从秦王寝宫外呈上一道密折。
木子渊拿过来一看,是一个蜡丸封好的密折,拍开密折蜡丸封口,起出密折来仔细阅读一遍,眉头渐渐吃紧,似乎密折里有些古怪。
木子渊看完,把密旨收回怀里,向着众人说道“事情的经过倒是和哈少讲的一字不差,就是末尾齐王说是他的原因才致使二郞遭受无妄之灾,密奏里说的很玄乎,说他齐王府近来不太干净,老有妖邪作遂,搞得齐王府人心惶惶,甚至有齐王府的下人说亲眼看到了狐妖,说不定是二郞在齐王府中了妖邪,才会口吐妖血,密奏里说的是有根有据的,看着不像是元吉讲的胡话,元吉说他前几天还特意请了武功山太一真人把过风水,说近来府中必妨一贵人,叫他务必小心在意,想不到没妨到齐王府的人,倒把二哥给妨住了,齐王过意不去,连夜去长安太一真人道观寻仙庇护,结果不巧太一真人云游去了,留有一封书信和一个蜡丸,说是此蜡丸得天地之灵气,夺日月之造化,为太上老君炼丹炉所化,能驱鬼辟邪,只要被妨之人一吃即可化灾解难,哼哼...这齐王倒是把整个事情揽的干干净净,二郞还要不要吃这个药丸呢?”说着,木子渊捏着手中的那个药丸神情严肃的向木子仕明问道,“这可是太上老君遗留的仙丹,嘿嘿”。
“父皇,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万事劝人休瞒昧,此时不报下次报,元吉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儿臣杀戮太多,定是有亏神明才降下了此灾祸,这是上天对儿臣的警视,儿臣定要虔心思过,以保性命,既然齐王府所有的人都能安然无恙,妖魔都不能妨,可唯独儿臣遭了报应,这不正是应了太一真人的天人感应吗?儿臣此次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上天庇佑了,儿臣从此安心修佛了却孽障,不再争强好胜,也许青灯古佛就是孩儿的宿命,就让儿臣辞去一切朝堂职务,前去洛阳就藩,做一个知足常乐的藩王安乐公吧,父皇...呜呜...”说到后面,木子仕明都带有哭腔了,众人听了都觉得愁苦,心酸的都要陪着掉下眼泪。
木子渊看着他这个儿子,这个龙凤之姿英雄盖世的天策上将军,17岁就做了大业三军统帅,仅用二万兵马便灭掉了不可一世的西秦20万虎狼之兵,更是20出头便打的曾经叱咤风云的宋金刚抱头鼠窜,又以8000兵马全歼宋金刚5万兵马,更以3000玄甲军攻破窦建德10万兵马于虎牢关,生擒窦建德,逼降王世充,此何等之英雄盖世,亘古之未有。大业立国之后,灭王世充,灭刘武周,破薛举,以一己之力为大业打下半壁江山的大业无敌战神秦王木子仕明,竟然会被鬼神之说吓成这样,一番雄心壮志全无,这哪里还有一个天策上将军的样子,难道真如元吉所说,是妖邪作乱,还是秦王所说的杀伐太重有亏神明,遭了上天报应吗?
木子渊对于木子元吉的话,心中是不信的,所谓鬼神之说纯属虚幻,但眼前的场景又不得不信,所以木子渊叹了口气说道,“鬼神之说纯属虚妄,二郞不必过虑,如王太医所说,将养些时日便好,大业江山还需仰仗二郞,二郞千万莫要英雄气短,亏了身子。”
“儿臣愿永远追随父皇,为大业江山出力,可惜儿臣命薄,就像父皇曾对儿臣讲过,说平定薛举后立儿臣为太子...”
木子渊顿时脸像霜打的茄子,红中带紫好不尴尬,一张老脸竟也泛红起来。
“这不是折煞儿臣吗?太子之位是有德之人为之,儿臣杀伐太重,不配这个德,大业的江山儿臣一定尽心尽力辅佐,请父皇放心,儿臣到了洛阳后一定修身养性,为父皇、为大哥、为大业江山日夜诵经祈福,保我大业江山风调雨顺,父皇,儿臣我,咳咳...”木子仕明说话太多,耗了元神,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二郞暂且宽心休养,不可再多说话伤了心神,朕自有主张,朕回宫之后便让裴济拟旨,让二郞前去洛阳就藩,此事二郞放宽心,王太医,你跟朕交个底,二郞真的是已无大碍吗?”
王太医心中一紧,赶紧又走到木子仕明床边,仔细的为木子仕明把脉,最后才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启禀陛下,秦王脉象平稳,确定已无大碍,将养些时日,必定恢复如初。”
“这就好,劳碌一宿,幸得无事,二郎好好歇息,就藩之事不必挂怀,父皇明天就安排,以后二郞切勿再饮酒,摆驾回宫吧!”
“起驾”,近侍太监即刻扯起喉咙喊道。
“臣等恭送父皇(陛下)”
听到大业皇帝要摆驾回宫,屋里的全部人一起行大礼恭送木子渊,木子仕明从床上挣扎着要行礼,却被木子渊按住了。
“朕有个好儿子,朕更有个好儿媳”木子渊叹息声中,摆驾回宫去了,王太医也同时告辞而去。
秦王寝宫里只剩下了三个人,木子仕明、长孙王妃和哈小维,长孙王妃走到木子仕明床头坐下,轻轻触摸着木子仕明的手,脸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木子仕明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长孙王妃的俏脸,“我木子仕明何德何能,竟能娶得如此贤惠的夫人,夫人,今晚真是辛苦你了。”
“二郞,有外人呢!”长孙王妃被抚摸的羞红了脸。
“哈哈,哈少不是外人,对了,哈少,有劳你了”,木子仕明用最平静的语气跟哈小维说道,哈小维听的出来,越是平静的话语越代表了木子仕明对他的信任,越是平常不客气,越是当他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