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开怀大笑的程翊与刚刚那个严谨认真的程翊有着极大的反差，此时的他更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郎，任性、意气勃发！

张瑜气得直哼哼，忍不住催促道，“好了没？”

哪知，程翊反而下手重了几分。

“嘶——”张瑜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敢再嚷嚷些什么了。

直到了程翊一声，“好了！”，张瑜这才如释重负。

她背过身，穿上衣裳，草草地在衣裳上打了个结，然后拿起一旁的干净衣裳，匆匆进了隔间。

实在是那气氛奇怪的紧，她想赶紧逃离。这时的阿羽懒懒地歪倒在窗前美人榻，手里捧着书，可她却总是不经意地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而她的动作就会不自在地变得僵硬木讷，总有点同手同脚的，不复往日灵活，连打个结也颤颤抖抖地打了许久。

当然这衣裳是青云拿来的，她在他们包扎伤口时，悄无声息的进来放下衣裳，再悄无声息的出去，全程并没有开口向她这个主子禀告一声，张瑜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

隔间是纱纸制成的拉式木门，空间不大，里边只有一张床榻和一个衣架，再无其他家具。

张瑜借着从外间透进来的微光，点燃烛灯，换起衣裳。

进来后异样就没了，这时，她也想起刚刚程翊的那句，“你不知道也好，我亲自告诉你。”

便开口问道。

“师父为何明日会来山庄？”

隔间隔音效果不好，正好方便他们说话。

可她却不知道，这时的程翊啊，正盯着被烛光定格在纱纸上的人影。

他一清一楚地看着那人影为了省事，好几层的衣裳竟想一块脱下，偏她刚刚打的结本就打歪了，一扯竟是成了死结，衣襟也已半褪，卡在腰间不上不下，分外滑稽。

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张瑜不解，抬起头，正好看到她自己投射在纱纸上的影子，便知道了她自己这时的所有窘态都被那厮看尽了去，一时脸涨得通红，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出得了这门！

“你不是想知道母亲为何明日会来？你换好了出来，我便告诉你。你可是遇到难事儿？可需我进去帮你？”

程翊以手捂唇咳了一声，仍是带着掩也掩不住的笑音，开口道。

这厮明知故问！自己什么情况，他还不一目了然。

张瑜气了半晌，她不想出去，可不出去却是不行的，何况她也还想知道师父明日来山庄是为了何事。

可要出去总得解了这结，然而，结已成了死结，自己想扯断却总扯不断，想拿出剪刀剪开，奈何房中除了床榻和衣架上的几件衣服，便干净得再不能干净了，连一丝头发丝都找不到。

“把我的匕首递给我。”

程翊看向张瑜的位子，果然那里有着她落下的鞭子。他是知道她的鞭柄是可以抽出匕首的。

程翊不由在心底里叹道，她仍是这么不长记性，武器也不贴身带在身边。今后，不把她一直带在身边，怎么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