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看起来很疼女儿……
许是突然松懈了下来,陆沉鱼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栽倒下来。
秦安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及时的搂住了……女儿的娘亲,她慌道,“喂,你没事吧,你,你,你别吓我啊”
秦安把长袄的衣襟拉开些,然后把襁褓中的女儿塞到怀里,她腾出手来,将陆沉鱼抱起。
秦安望向远处的巷口,并不宽敞的巷道厚厚的积雪上面的脚印已经渐渐被湮没……
是的,只有一双脚印,虽然看的不清晰。
她是独自带着女儿来找她的!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生出,秦安看着怀中的女儿,再看看双手抱着的女人……她转身,掩了门,然后疾步将她们带到她的房间。
秦安的卧室其实也没什么物件,一个书桌和书架,一个装衣物的陈旧木箱,一张床。
房间虽小,物什陈旧,可去干净的很。
秦安将陆沉鱼的披风褪了,披风上的雪花和寒气重的很,她将陆沉鱼整个塞到被子里,被子里放了暖水袋,女儿的襁褓就放在陆沉鱼身侧,她若是醒了,转头便能看见。
想了想,秦安将手伸进被子里,按住了陆沉鱼的手腕,随着陆沉鱼脉搏的跳动,秦安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的身体竟虚弱至此!
秦安看了看睡熟的女儿通红的小脸,再看看昏迷的陆沉鱼,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女人简直不要命了!
刚刚生产完便这样折腾!
秦安赶忙给屋里添置了碳盆,然后给窗户支开一些透气,忙完这些,她便坐到书桌前,铺了一张白纸,快速的磨了墨,她执笔,片刻沉思,便落字其上。
然后秦安拿着斟酌再三写下的药方,连外衣也来不及穿,便出了房间的门,朝对面老丁爹的卧室而去。
“安子……这么晚了,你找什么”,老丁爹这个年纪就算睡时鼾声如雷,也睡的不沉,。
秦安翻找东西弄出来的声响吵醒了老丁爹。
“没什么,我抓点药,你睡吧”,秦安如是说道,老丁爹很少管家里的药材,家里药材不多,但基本上很齐全,都存放在老丁爹的房间。
老丁爹听了是秦安的声音,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片刻便又响起了鼾声。
秦安猫着步子,慢慢靠近老丁爹的床铺,在老丁爹翻身的空隙,她探手抽出老丁爹的木枕,然后迅速的打开木枕里的暗盒,里面有一颗百年的老山参……
秦安在厨房煎药的时候,一下子切了十几片参片,秦安也肉疼,百年的野山参可不多见……可她更心疼那个女人。
老丁爹天天把它枕在头底下,要是让他知道秦安一下子用了他十几片的参片,说不得要打断秦安的腿!
秦安蹲在地上,拿着小蒲扇拼命的扇啊扇,药罐子咕咚咕咚的沸腾着。
三碗水煎成一碗。
秦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浓稠的药汁,想了想,她还在厨房的柜子里翻出几个蜜饯儿。
怎么喂她喝药呢?
秦安看着昏迷不醒的陆姑娘犯愁了。
要不……
秦安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以口哺药之法,咳,她发誓,她是很纯洁的想法,她还没有龌龊到去占一个病人的便宜,虽然,这个病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很特别,思之念之。
秦安含了一口药,俯下身去……陆沉鱼的唇是冰凉。
她的舌头灵活的撬开了她的牙关,慢慢的将药哺入她的口中,一口又一口,秦安感觉自己的嘴巴都酸了,累的很。
她和她,口腔内都是满满的苦涩的药汁味。
太苦。
秦安把那几粒蜜饯扔进嘴里,嚼了嚼,苦味渐去,甜蜜之味溢满口舌,她俯身,直到她卷尽了她口中的苦涩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