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须等王志,并未全力奔跑,因此仍是一脸轻松,一边跑,一边淡定说道:“面子其实全称虚面子,既然是虚的,你管它干什么?”
两人跑了一阵,发现韩昊并未追来,便缓缓停了下来。
王志气喘吁吁,往路边花坛一坐,苦着脸望向凌云,“凌云,我的吴晓涵看来是追不上了!”
凌云也在花坛上坐了下来,一边警惕的注视着来路,一边奇怪问道:“这跟你追吴晓涵有什么关系?”
“你不认识韩昊?这家伙也是我们班的同学啊!”
“哦?他是我们班的?”
“凌云,你这家伙平时是不是全瞄女同学去了,班上男同学一个都不认识?”
“女同学我也不认识啊!就是你说的那个方婷婷,算是认识吧!嗯,男同学我倒认识两个,你和那个赵大山,我都认识!”
“凌云,咱们既然是朋友了,你还在我面前这么装,你觉得合适吗?”
凌云真的很无语,说真话连王志都不信。但想到王志这人真心不错,自从认了朋友,心里一直能感觉到他的善意,便是在韩昊找自己麻烦之时,也未察觉到他有一丝动摇。
见他既然不信,又无法解释,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道:“王志,这个韩昊似乎与我有仇,我有什么事得罪了他吗?”
“听说他一直在追祁琪,却被你一下撬走了,你说他恨不恨你?”
“怎么?不是你一个人觉得我在勾搭祁琪?”
“全班都觉得啊!”
凌云听得怔住了,心想这事闹的,当真百口莫辩了,不过,转念一想,算了,无所谓,反正我与世无争,一心修道,人家爱咋想便咋想吧!
又好奇他们逃跑之事,与王志追不追的上吴晓涵有什么关系,便又问道:“王志,你为什么说追不上吴晓涵了呢?”
王志心想渣神这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精神倏地一振,想到渣神既然这么问,肯定有道理,说不定另有深意,不似自己这般肤浅。
便虚心请教道:“凌云,我先说说我的认识,你再帮忙分析一下,看对不对。”
凌云心想:“我不知道才问你,帮你分析个屁呀!”
但也知王志魔怔了,与他缠夹不清,便点了点头,“你先说说看。”
王志咳了一声,清理了一下喉咙,似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般,肃然道:
“我觉得,韩昊肯定会将咱们落荒而逃之事,在班上大肆宣扬,如此一来,同学们自然就会瞧不起我们,吴晓涵也不会例外。她都看不起我们了,怎么还会愿意让我追?”
说到怎么辨证的看待问题,凌云他爹没少给他灌输,心想:“我还以为什么高深道理,原来想法如此浅薄。”
见王志坐在旁边,一付虚心求教的样子,忽然想起他爹每次给他解答时,喜揉他的后脑勺,而他的心里则一片安宁,便也学着他爹,伸出右手,在王志的后脑勺上轻轻揉着。
“这个问题得辨证的分析。首先,你觉得咱俩干不干得过他们三个?”
“肯定干不过。”
“那你觉得,咱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形象好一点呢?还是咱们明智选择避其锋芒,毫发无损的形象好一点?”
王志想了想,道:“选择避其锋芒好像好一点。”
“这就对了嘛!明知干不过,还要为了所谓面子,强行上去干,最终被揍一顿,你说是不是愚蠢?是不是莽夫所为?”
“好像是的。”
“那咱们选择避其锋芒,全身远害,是不是智者的选择?”
“是倒是!可,可是,这是不是太怂了呢?”
“如果任人宰割,连反抗报之心都不敢生,那才叫怂,咱们远害避祸,乃智者所为。假若咱们跑不掉,会坐以待毙,任由他们揍?是不是咬都得咬他们几口?”
“那是当然,干不过是干不过,但肯定不会任他们揍而不反抗。”
“那你现在觉得咱们是不是怂呢?”
“不怂。”
“那你觉得韩昊宣扬咱们的明智选择,班上同学真的会看不起我们?那么,如果真有看不起我们的,他们是不是很浅薄,是莽夫呢?而有智慧的,是不是会认同咱们的选择,而觉得咱们明智呢?”
“好像是的。”
“那么,吴晓涵如果有智慧,会不会因为咱们的明智行为,而看不起你呢?如果她是个浅薄之人,那么,看不起便看不起呗!这种浅薄女同学,是不是不要也罢?”
王志听凌云分析的头头是道,豁然开朗,心想吴晓涵果真如此浅薄,确实不要也罢。
但他心里仍然有点疑问,问道:“如果同学们,认为咱们没本事干过人家呢?”
“你单挑怕不怕韩昊?”
“单挑我怕他个毛!”
“他们今天是不是人多,咱们才干不过?才避其锋芒?”
“是啊!”
“如果今天咱们被揍了,想报复,趁韩昊落单的时候去揍他,他会不会跑?”
“说不定也会跑吧!”
“那他的本事又在哪?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他们人多势众,咱们避其锋芒,怎么是没本事呢?他们仗着人多,又是什么本事呢?咱们人多之时去揍他,是不是比他有本事呢?”
听凌云一通分析,王志当真便如拨开云雾见月明,心想渣神不愧是渣神,有此分析能力,难怪勾搭女生,如探囊取物。
不禁赞道:“凌云,你果然厉害。”接着又表态,“吴晓涵如因咱们逃跑而看不起我,那我还看不起她了呢!”
这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未被凌云忽悠前,不也是瞧不起这种逃跑行为吗?自己都不明白的道理,人家吴晓涵又没被凌云忽悠,凭什么便该明白呢?
凌云安抚了王志后,见时辰不早了,便和王志道别。找了条离篮球场较远的偏僻小径去取自行车,一路左顾右盼,分外警惕,怕被那个韩昊给拦住了。
还好,虽绕来绕去,走了不少冤枉路,但也未被韩昊发现。去存放处取了车推出校门,一溜烟的向家里骑去。
一路上,回想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既有离别的哀伤,亦有意外的收获。
最后,想到自己在体育课上的无心之举,竟惹出了不少事端。
王志非要拜自己为师不说,那个程昊居然还要找自己麻烦,而且,尚不知有无其他麻烦在等着自己。
心想爹说的“吾辈修道之人,大隐隐于市,不可太过招摇,否则,易受世俗干扰。”确是金玉良言。
不由感叹道:“爹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