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玉闻言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闷闷不乐起来,就见他忧伤地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父亲,你骗人!你今天根本没有在看我舞剑。”
钟仁闻言一脸诧异地望向钟灵玉,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的心思如此细腻,自己方才因有心事走神竟然被其看出了端倪。就见他又狠狠地攥了下右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然后一边伸手摸了摸钟灵玉的头,一边无奈地苦笑道:“玉儿啊,你长大了!你放心,为父定会竭尽全力助你成为名震三域的大剑修的!介时,你也好吐气扬眉,重振我浩气宗!”
钟灵玉见自己父亲现在的情绪不同以往,他不由得触景生情,鼻子一酸地问道:“父亲,我,我真的不适合练剑吗?”
钟仁闻言,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端倪了。就见他故作不解地问道:“玉儿,你何出此言呢?”语落,钟灵玉低声呜咽地回道:“我最近练剑好像遇到了瓶颈,再怎么努力也没有那种一日千里的感觉了,就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一般,让我的身心不得自由。”
钟仁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如此地心思敏锐,小小年纪便会追本溯源,竟能由此联想到自身天赋问题。就见他毫不在意地抬头哈哈一笑,很是无奈地宽慰道:“玉儿,你这......哪能有人一直一日千里的,那还不上天了!玉儿,你放心吧,万事有为父在!你万万不可急于求成,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不利于自身成长。你可记下了?”钟灵玉闻言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那,那洛风不就是如此吗?”
钟仁一听“洛风”二字,整个人没由来地瞬间变了脸色,一身雄浑威压一个不注意也跟着瞬间爆发开来,就见他紧攥双手,双目通红地望向落剑宗方向,好似与那里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钟灵玉原本正温顺地站在钟仁近前,他冷不防之下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威压给瞬间掀飞了出去。只闻“哎哟!”一声,钟灵玉一头撞在了水塘旁的山石上,这下给他撞的脑袋嗡嗡作响,两眼直冒金星。
在听到“哎哟”声后,钟仁这才晃过神来,就见他大惊失色地大喊一声:“玉儿!”他慌忙收起威压,一步就跨至钟灵玉身前,慌忙将其扶起,满脸心痛愧疚地关心道:“我儿,无恙乎?”钟灵玉闻言见状,一手抓住钟仁的臂膀,一手揉着脑袋,强忍着疼痛傻笑回道:“无碍,无碍,父亲,我并无大碍。”
钟仁不放心,为其检查了一番再确定他没有大碍后,这才语重心长地劝慰道:“玉儿啊,三域不是人人都能如那洛风一般受到上天的眷顾。洛风机缘之大,时运之盛,天赋之强自古罕见。不过修道一途,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自古以来,像他这样的绝代天骄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他们大多是昙花一现,很少有人能走到最后。玉儿啊,你要谨记,我辈修士,不是比谁更强,而是比谁能活的更久,只有能活得更久才能更有机会跨出哪一步。也就是说修行一事一定要循序渐进,切不可急于求成,好高骛远,你可记下了?”
钟仁为了劝慰钟灵玉,此话只说对了一半。之所以如此,他一是怕钟灵玉真的会急于求成,适得其反;二是怕他发觉自己天赋平平后转不过弯来,留下心魔。还是老话说得好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钟仁,是个好父亲。
钟灵玉心思尤为细腻,他已然察觉到了钟仁的一片良苦用心。就见他忍着疼痛,强颜欢笑地点头道:“父亲,孩儿记下了!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脚踏实地好好练剑。等孩儿成为化神大剑修后,孩儿一定会去落剑宗找那洛风问剑,问完剑后孩儿再顺手砍他半座山门带回来给父亲你当坐枕!嘿嘿黑!”
钟仁闻言见状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得一阵开怀大笑:“好!我儿有志气,就这么办!哈哈哈,我儿练剑到化神,问剑洛风砍山门。要问拿来作何物?只为老父添坐枕!”
就在钟氏父子共享天伦之时,只闻一阵大笑声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从远处传来。须臾片刻,只见一身披太极黄白袍,头戴银玉冠,满头灰发,窄面细眉,手握一杆银灰拂尘,修为也已达元婴中期的阴翳老者稳稳地落到庭院中,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徐步来到钟仁和钟灵玉父子二人身前“哈哈哈,妙哉妙哉!大哥此言真是甚得吾心呐!”钟灵玉见到来人竟一时忘了疼痛,就见他激动地跑上前去,慌忙躬身行礼道:“侄儿见过叔父!”
来人正是现如今的浩气宗副宗主钟信,也就是钟仁的亲弟弟,钟灵玉的亲叔叔。钟信见钟灵玉在见到自己时如此温顺乖张,不由得哈哈一笑地关心道:“玉儿,今日练剑练得如何啊?咦,你这是怎么了?怎的额头起了个大包?像三花聚顶一般。”钟信语落同时,就要伸手去摸钟灵玉的额头。钟灵玉见状慌忙躲闪开来,憨笑回道:“叔父,玉儿无碍,无碍,无碍......”
钟信见状,眉头一皱,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兄长。钟仁则苦笑着摆手解释道:“无碍无碍,玉儿只是方才不小心撞在石头上了,如今已无大碍。贤弟,你此番前来,想必是那人已经到了。”钟信见自己的兄长都说无碍了,他也就再懒得追问什么。
就见他上前一步,得意地回道:“却如兄长所言,易云风那老小儿果然来了,不出片刻便能到达山下。”钟仁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讥讽道:“他有的选吗?”语落,钟信幸灾乐祸地笑着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钟仁察觉时机已到,就见他望向正一脸不解的钟灵玉,郑重地嘱咐道:“玉儿,你且安心调息,我与你叔父要去山下见一位故人。切记,不可急于求成,你可记下了?”
钟灵玉见自己的父亲和叔父有重要的是要做,便不再纠缠。他乖乖地躬身回道:“是,父亲,孩儿记下了!”钟仁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把右手中握着的泛黄古籍收入袖袍之中,便与钟信一同起身向山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