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已经得到命令安排好众军待命之后,众人相继来到汉中临时丞相行府,等待丞相下一步指示。
诸葛亮还是一夜没睡着,打起精神刚升堂坐下,打量一下挤满了府堂的众人,见大家都和自己差不多,不少人还顶着黑眼圈,嘴角轻微扯动,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魏延还是忍不住抢先发声:“丞相,星辰突变,北伐大事紧急暂缓,众军将都等着丞相解释星象。”
诸葛亮站起身来:“要说昨夜星象,当然是大吉之象,天现祥瑞。众人皆知,我主乃昭烈皇后吞北斗而生,昨夜北斗光芒大放,自然是预示我主新承天佑,汉室复兴!”
见众人瞬时面现激动,诸葛亮接着说道:“北斗七星,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为律,瑶光为星。如今七星同时光芒大放,预示我大汉复兴,正当天时地利人和。大汉再兴,重回风调雨顺,歌舞升平,天下归心之盛世。”
众武将激情再度升腾:“既有如此祥瑞,丞相为何又要暂缓今日出军,何不趁势北伐,顺天意,复兴汉室?”
诸葛亮轻摇首:“详瑞忽现,必是天降大任于吾主。既然我主必新受天意,我等自然不可轻举妄动,待我主详授天意之后,再出兵不迟。如妄自行动,有违天意,反受其责,岂不是罪莫大焉?”
有道理,有道理,这一番话道来,众人再无异议,既有天意,按旨而行,那才真能所向披糜。
诸葛亮又道:“此番祥瑞现于星空,必天下尽知,曹魏与孙吴也必将因星象而群论四起,吾等暂观其变,待机起事,岂不更好?”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众人全都连连点头。
骠骑将军李平所坐离诸葛亮最近,发现今日众人之中少了一人,轻声问:“丞相,今朝不见费司马,莫非丞相已连夜派其赶往成都?”
诸葛亮轻顿首,不错,昨夜费祎走后,他又派人将其唤回,令他连夜赶往成都面见天子。
费祎接令后立即出发,这回没有坐车,是骑马出行的。
几名侍卫跟随,轻骑快马,顶着凛冽的寒风连夜赶路。风寒如刀,在耳边呼呼作响,冻得鼻子都快掉了,顾不上体面,扯起几块布来蒙头包住,只露出两只眼来。
好在从当年先帝夺取汉中时起,加上这些年大军进驻汉中,经过多次修缮,如今道路宽敞,且今夜星光灿烂,虽是快马夜行,倒不至于担心马失前蹄。
今夜星光灿烂,他又不时抬头仰望星空,那北斗七星此时再无异象,轻闪如初。
天降祥瑞,北斗星变。天降祥瑞,北斗星变……
他不停赶路,从深夜到黎明未曾停歇,决定最早也要赶到阳平关,再用餐换马不迟。
暖阳东升,寒夜已逝,费祎一行也疲累不堪,不由得松了缰绳,让座骑慢下些,让暖阳多照照,去一去身上一夜积下的寒意,虽然似乎有些不应该,夜里急着赶路,天明反而慢了些。
费祎搞下笼住头脸的布巾,让一张疲惫的脸充分享受一下暖阳,长吁一口气,毕竟,阳平关在望,也差不多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关门已开,守关军士分列两排。费祎一行正准备入关,却见有三人骑马急匆匆出了关门,快马直冲过来,并且口中高喊着:“前方人等速速避让!”
费祎一行见对方来势迅疾,忙稍避开些以免相撞,却在那几人靠近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相识的一名成都相府侍卫,忙出声叫住:“且慢!”
那名侍卫也看到费祎,紧急拉了缰绳约束座骑停下:“费司马?”
费祎问:“你们这么急着去汉中,见丞相?有何急事?”
侍卫行李:“受留府长史蒋公所托,有紧急信件要送呈丞相。费司马,您这是由汉中相府回来?”
费祎道:“正是,受丞相所托,要面见圣上。你们如此着急赶往汉中,不知是什么紧急事务要禀启丞相。”
侍卫又打量费祎一眼,看看他们来时的路:“费司马,你们这也是连夜赶路?莫非丞相已知宫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