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现在要查谁干的,查到你头上,你让我怎么给那两个废物交代?”
邹易挪到皇帝身后,捏着他的肩,笑容谄媚,道:“大伯,你现在先别生气,你先忍着,待会肯定有事让你更生气。”
“你少给我卖关子,小心我揍你。”
“别急别急,等我爹,他到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们父子俩都是不爱进宫的主,什么事情让你俩都来见我?”皇帝来了兴趣。
“陛下,凉王说要见您。”太监通报道。
“嗯,刚好,让他进来。”
邹成眉眼间,一片冰凉,他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地上,一副大哥你不帮我我就不走的无赖像。
“老三,啥事情,这么生气?”
皇帝要把邹成拉起,邹成把他的手甩开,像个撒泼的孩童。
“大哥,你先说这件事你能不能给我做主!”
“你不说啥事情我没法做主。”
“你没法做主让我咋说?”
邹易在一旁看热闹,两兄弟绕来绕去挺有意思。
“不说算了,易儿,你说!”皇帝不耐烦道。
“邹简让王元肖带人打了,差点打死。”
皇帝闻言呆愣在原地。
“啥?”
“邹简让王元肖差点打死。”
皇帝对门外大喊:“让王弗带着他那爱子来见我!”
“爱子”加了重音。
“这王弗欺人太甚!简儿刚从前线回来,我还没想好奖励他什么,他王弗倒好,生养个好儿子。”
“易儿,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邹满,罗金生,胡玉生,他们的侍卫,赌坊的婢女。”
“满儿也在?他就没做什么?”
“没,他在看戏。”
皇帝拉起邹成,从一旁拉来张椅子,把他按到椅子上,又让人宣其他人进宫。
宰相府
“爹!爹!别打了,您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您孙儿还要过满周,您把我打死了,怎么见客啊!”
王元肖被绑在树上,王弗用棍子狂揍儿子的屁股。
“你还好意思提满周!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见客!说!怎么得罪的邹易?能让他上早朝看为父笑话!啊?你个逆子!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啦!这满周还过什么过!”
王元肖惨叫连连,边哭边解释昨天下午赌坊的事,王弗闻言瘫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念叨完了,完了。
让他们进宫的旨意传到府中,王弗眼含热泪,颤声道:“元肖,是爹没管好你,你别怪爹,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说罢,传来棍子的断裂声,与之一起的还有王元肖的腿。
御书房很快挤满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恨不得自己的腰可以弯到地上。
“王弗,你劳苦功高啊。你儿子可以让人打死邹简,你是不是就能打死凉王啊?”
“回陛下,臣不敢,都是鼎石下的手,元肖他拦不住鼎石,这才让三殿下受伤。”
“而且臣已经打断逆子的腿,以示惩戒。”
王弗几乎要哭出来,双眼抖动。
皇帝轻瞥已经昏死过去的王元肖,转头看向其他几个年轻人。
“真是那个什么叫鼎石的动的手?王元肖当真阻拦过?”
“回陛下,正是如此!”邹满语气坚决。
其余人纷纷点头。
“他王元肖拦不住,你们这么多人,还有你们的侍卫都拦不住!”
“鼎石是五境武人,我们和随行侍卫皆是凡夫俗子,怕死,就没敢拦。”邹满面色如水。
其余人纷纷点头。
邹易看着邹满,他对这个表弟很失望。
“这么说,真正的元凶是那个叫鼎石的?那你说,他为什么要下死手?”
王弗终于松了口气,不紧不慢道:“都怪微臣眼浊,没能识破贼子的身份,引狼入室。那鼎石本是贼子宋一之子,乔装打扮,更名换姓混进了宰相府,做了臣逆子的护卫。这也是臣刚刚查到的。”
朝廷上下,谁不知道宋一之死是因为邹易死咬他的罪名不放导致的,儿子为替父报仇,迁怒于仇人的家人。
好嘛!能说得通了。
“鼎石那个贼子现在在哪里?”
“陛下,鼎石昨日下午打伤凉王三殿下后,就被逆子训斥一顿,他一气之下,走了,臣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王弗,教子无方,引狼入室,罚俸半年,其他人等,禁足半年!”
“谢陛下。”众人道谢。
“鼎石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寡人会让人去查,他的行踪,寡人会差人去找,至于你们,滚!”
挤满人的御书房在一个“滚”字后冷清下来。
剩下的皇帝,邹成和邹易皆是沉默不语。
邹成还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气,不甘说道:“这就结束啦?我该怎么给简儿一个交代?”
“人证都在,王元肖也让打断了一条腿,那王弗说的头头是道,我也没办法。”
“那就等,等简儿醒过来,等他亲自指证。对了,易儿,你那个叫陈懋的朋友呢?你找到他没有?他也可以做证。”
邹易面露苦色,无奈道:“爹,就算邹简醒过来,陈懋可以指证,也没用,他们人多。大伯,鼎石不用让人去找,他已经死了。”
“刚刚怎么没见你提起什么陈懋?”皇帝眼中厉色一闪。
“他和我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我们都是穿越者,我不想他掺和到这件事里。”邹易支支吾吾。
“哦,同病相连嘛,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他是当事人,怎么可能不卷进来!还有,那些纸,是不是他干的!”
邹易点头。
“我就说嘛,得你们这种病的,脑子里的想法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邹易嘿嘿一笑。
“去!把他给我叫来!他是当事人,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我要看他怎么说!”
邹易飞速跑出宫。
皇帝轻抚弟弟的后背,安慰道:“就看那叫陈懋的有什么办法,你先消消火,肯定能给你和简儿一个交代。”
半个多时辰后,邹易带着陈懋来到御书房。
陈懋对皇帝行礼。
皇帝眼底流出不满,道:“见到寡人还遮遮掩掩,像什么话!”
陈懋看了邹易一眼,邹易不言语,替他卸下斗笠。
“贪龙?有意思,模样还挺周正。说吧,你杀死鼎石,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额,陛下,可否让邹易帮我指认朝中的坏人?”
“坏人?你什么意思?”
“陛下,你就不必试探我了,邹易都给我说过了,我有办法把那群人连根拔起。”
“你这般和寡人说话,就不怕寡人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陈懋不爽,这帮子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总爱整些有的没的,爽快点不行?
“原本我是打算带陈懋去宰相府见那些官员的,但篓子捅大,宰相府肯定举办不了满周宴,我打算明天带着陈懋进宫,我给他指认那些官员。”
邹易阻止皇帝继续废话。
“见到他们能怎样?你该不会打算把他们杀光吧?”
陈懋摇头,只说了一句:“陛下只用等他们自己露馅儿就行。”
“那你们明日一起进宫上早朝?陈懋没官身,不合适。而且他模样奇怪,更不合适。”
“我和他躲在官员必经之处就好。”
皇帝将信将疑,思索片刻,反正就是看人,就由俩小子胡闹一次。
他点头答应下来。
其余三人一同回到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