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站在奥尔维安面前，即使体内有梅菲斯特恶魔的力量在燃烧，但他清楚地感觉到一种无力感——一种对生命本质的压制，仿佛他与奥尔维安之间的差距，已不再仅仅是魔力的强弱，而是对这个世界最基本规则的掌控力差距。

七阶奥义法师与六阶大魔法师的区别，并非单纯的力量堆积。

六阶以下的定级是依据法师能调用的魔法元素总量，而七阶以上的法师，则是从对元素的调用进阶到对规则的理解与运用。

奥尔维安不仅能引导星辰之力，还对生命、空间、时间等更深层次的法则有着超然的掌控。

李察体内翻涌的恶魔之力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仿佛被压缩到了一处漩涡中，狂暴却无处释放。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压制，更是生命层次的本质差异——如同一个孩童在面对成年人的世界，尽管有力量，但对事物的根本缺乏理解与创造的能力。

李察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体内的躁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老师，您来此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阻止我——”

“我并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奥尔维安的声音仿佛夜空中的星光，温和且遥远，“你知道，我对恶魔的力量没有世俗的偏见。魔法是超越善恶的学问，它关乎我们如何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你的选择并不令我惊讶，李察。事实上，我来此并非为了与你战斗。”

李察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皱眉道：“那老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奥尔维安静静地注视着李察，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他缓缓说道：“你是我见过最纯粹的学徒之一。你对魔法的执着和探索精神让我无比欣赏，也让我感到惋惜。

你的天赋异常卓越——在我们为你和李斯特做过的魔法天赋测试中，你的结果足足有一千页之多，基因、血脉、魔法亲和度、魔力传递效率、精神力、体质、智力无不是百里无一。

综合评级为卓越，甚至有返祖的迹象，这在上位血脉中尤为罕见。”

李察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天赋很强，甚至在测试时引起了不少震动。

然而，他从未在意过这些评估。在这个世界上，天赋不过是踏上魔法道路的一个起点，真正决定成就的，是心性、资源与机遇。

奥尔维安继续道：“卓越，甚至天才，已无法引起我的关注。你我都知道，真正的强者并非仅凭天赋就能崛起。正如你们王族的圣天使血脉，尽管是这片大陆上最上位的血脉之一，但经过数个世纪的繁衍，血脉已然稀薄。唯有你与李斯特，出现了返祖迹象，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轻松改变命运。”

李察的目光微微闪烁，心中隐隐作痛。

奥尔维安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出身和命运。

身为王族，他本应继承光辉的未来，但复杂的政治斗争、亲人之间的背叛，以及体内那股恶魔之力的诱惑，让他的命运变得暗淡且不堪。

他从未将自己视为那种可以轻松掌控命运的人，而是一个在挣扎中求生的亡命徒。

“命运？”李察冷笑道，“如果我不能改变我的命运，那么我要这力量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