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
裘凌锦躲开金婵伸来检查的手,又被她追到圆桌另一边才肯乖乖坐下,她撩拨几下头发,果然见到他的天灵盖上也肿起了一个鼓包。
宫人呈上备好的金疮药,金婵仔细打开琉璃盒子,用小指揩了一点暗红色的药膏在他头上肿包轻轻抹匀,心疼得不得了。
“还疼吗?不疼了吧?”
“还行,嘶——”
他嘴上还倔,实际疼得眉头紧皱,龇牙咧嘴。
金婵翘起小指不敢再碰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香炉平时也不重,就连我都能用一只手举起来,怎么到你脑袋上就变得和铁块一样?”
这问题令裘凌锦不得不回忆起自己在佛龛下一低头,忽然有什么东西凌空落下的瞬间。
他抬眼望向干站在一旁的悲慈,见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便问:“你被什么砸了?”
悲慈手脚并用描述自己的遭遇:“斧头,铁的,一大块。”
他愣了片刻,示意她到自己旁边落座,撩起她的头发再次查看:“嬷嬷你看看我们两个被砸的地方一样吗?”
金婵又揩了点药膏,给悲慈抹匀前,在两人头上仔细对比来去,忽然惊讶:“不光位置一模一样,连这包的大小也一样。”
这下裘凌锦坐不住了,跳起来到门口呼喊:“金鸣呢?金鸣去哪里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快带人去把昨晚那个道士抓回来!”
一个矫健的身影唰一下从窗前飞过,咋咋呼呼地喊上帮手出去抓人了。
悲慈以为凭金鸣的身手很快就能找到人,但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也不见他们回来,只得干坐在屋里与金婵有一茬没一茬地接话。
“你昨晚就在这里过夜?”
“是。”
金婵脸色异样,不可置信地打量她:“你们……不会真的……真的那个了吧?”
“是那老道士指示的,要殿下与我有夫妻之实,他才能借走我的气运。”
悲慈想也没想就说了实话,果然金婵一拍脑门觉得荒唐无比,让宫人关上门,立刻往她腰身上掐:“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那老道的话能信?还是你早就想好要与太子有什么?”
“疼,嬷嬷你別掐了。”
她闪一下腰身,又被控回去,这次被她用拇指往后腰上的窝摁。
金婵使了好大的力气,摁的气喘吁吁:“是不是留在里面了?”
“疼!”
悲慈扶着桌子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但无处可躲,只听到金婵嘴里念念叨叨一定不能让她有了。
折腾良久,她才肯放过她,一屁股累倒在凳子上抹汗:“你怎么这么贱呢?亏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带大,没想到做这种龌龊事。”
她骂骂咧咧又阴阳怪气,悲慈听了心里揪疼得慌,但看在佑宁的面子上不好翻脸,只能默不作声。
金婵渐渐哑火开始抹眼泪,细数她和佑宁的恩怨情仇,又诉苦自己这半辈子从未嫁人,也没有孩子,就把这嚣张跋扈的太子当成了自己儿子。
“我好不容易带大的宝贝让你这么死丫头轻易带坏了!”
悲慈听了翻个白眼,脸色也阴冷下来。
这让金婵瞄见,当场指着她颤抖:“你你你怎么学我奶儿子的样子?你果然对他有图谋不轨之心吧!”
悲慈依旧不理她,站起来到屋里踱步来回,甚至背起手做沉思状。
她这模样与裘凌锦倒是越来越像,金婵看傻了眼,还以为她中邪被附身,正要找人来,门被撞开,裘凌锦扶着腰步履踉跄:“嬷嬷,快给我揉揉,我突然腰疼。”
他疼得眼角都红了,不像装的,金婵赶紧扶他到桌边往腰窝上揉,指尖一定位置,果然就是她刚才在悲慈身上下手的地儿。
她被雷劈了似的,悄悄问他:“殿下,你,不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
裘凌锦翻个白眼,脸色如常阴冷:“你出去,我自己揉就行。”
他把人赶走,回头见悲慈还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与自己一模一样,无言片刻就挺直了身板,与没事人似的。
“人我赶走了,没人骂你,别装了。”
他冷哼一声拍一拍自己坚韧的腰背,想与她说些什么,但等了片刻,她还是那般模样站着,冷冷盯他。
好像被另一个自己注视着,裘凌锦变得烦躁,心里也生出恐惧:“别装了?”
“那老道呢?”
“没找到,你要是有空也去找找,是我大意中了他的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