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魔教作恶多端死了正好,可眼看着所有人都义无反顾地往火场里跑,乔南城还是咬一咬牙,狠下心端着缸就往河边冲。
就当是给下辈子积德了!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加入了灭火队伍中,忙活了半天终于是将火压了下去,没有顺着火势蔓延到旁边的林木,可粮仓也已然烧了大半,浓烈的焦木炭灰味和着一丝丝稻谷特有的香味,乔南城又想屏住呼吸又想憋住熏下来的眼泪,结果就是两头都顾不好,一边呛到想吐一边涕泗横流。
好在没人丧命,只有最初几个巡逻的和冲在最前头灭火的受了些轻伤,其他人最多也就是灰头土脸衣服被烫坏了些这种。而所有人中又以他们“大病初愈的少主”最为狼狈,理所当然,“方盛意”的形象在不知不觉中又被乔南城拔高了一节。
教主方明渠,也就是乔南城如今的爹,身上落满了燃烧过后的白灰黑屑,一手拎着一只木桶站在最前头,面色铁青。教主夫人程景岚站在他身侧,冷眼扫过眼前诸人。
“立即将伤者送去医治,再多留些人在这里守着以防万一,兵器库、藏书阁等各处都再增派巡视人手,诸长老随我回厅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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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阙教主殿,站在高处主位的程景岚负手而立,全然没有往日的温婉和煦。
“虽说这一个月来都未曾下过雨,可也不至于干到自燃的程度,看守的小队也都是按时替换巡逻的,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起了火,而且一发现就已经火势大到压不住的?”
众长老哑口无言。若是平日他们还能怀疑是否有对手门派的人潜入故意纵火,可近日正赶上少主出事后夫人下令封锁山门,又将教中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查下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底子,难道他们还能空口无凭就指出个犯人来?
被他娘一起抓过来也不敢偷摸溜走的乔南城倒不觉得有多大问题,都魔教了,坏事做多了遭天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就像他不也无缘无故变成了魔教少主方盛意,人活着总是会有个意料不到的意外嘛!
“剩下的粮食还够山上多久的?”见无人回答,教主方明渠又问道。
“教中在籍的共有一千五百六十八人,若是按这人数来算的话,现下剩的粮食最多还能够三个月的。”其中一位高瘦的长老方才早已迅速清点了剩余的粮食,看他神情显然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三月末了,也正是乡民们要播种的时候了,而且说是去年的收成比往年的还要差些。”另一位长老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因为众所周知“脑子受伤”而被忽视的乔南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不理解他们究竟有什么可愁的。
看这一脸死样的,他还以为一把火全烧完了今天晚饭都吃不上了呢,这不是还够吃三个月的么?
而且虽然粮仓是烧了,但众所周知他们魔教可多的是钱啊!
没粮食那就下山买嘛!
原先他在青崖派的时候可馋下山采买这件差事了,能借着办公事的由头正大光明挑自己爱吃的爱玩的倒是其次,这过程中三拐五饶的那能捞的油水可是丰厚得让人垂涎三尺啊!就像他上次好不容易蹭了次下山的机会,回来路上顺手捎了十串糖葫芦,划下来一串才不到五文钱,刚回了山上就二十文一串转卖了出去。怪不得主管采买的那位师叔总是笑呵呵的,堪称全门派最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吃饱喝足连吃带拿,任谁有大把银子进了兜里不都得喜笑颜开?
尝过甜头的乔南城蠢蠢欲动。
他可是堂堂少主啊!管管钱粮那不是分内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