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香气飘进袁小朗的鼻孔里,他缓缓睁开双眼,躺在熟悉的床上,转过头,师父正在庭院中背对着自己,阵阵烟雾从他前方缕缕升起,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起身,脑袋剧痛无比,他闭上眼睛,双手抱住脑袋,片刻,头痛停止,一切恢复如常。不过就是一个噩梦罢了,何惧之有?袁小朗在心里嘀咕到。
“师父在做什么好吃的呀?香的我都睡不着了。”他走到师父背后,柴火上正架着一尾河鱼。“哇,师父,烤鱼!”袁小朗开心的站在师父身后,记忆中,师父从不吃荤腥,倒是每逢过年给他做次肉,那味道对还在长身体的男孩子来说,是绝对的美味,只是师父对于寡淡方面要求极尽严苛,袁小朗小时撒泼打滚都没用,无奈只能趁着采药功夫偷摸去山中池塘里捕些鱼烤来吃,好喂饱肚子里的馋虫。今日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师父为何会做这烤鱼呢?袁小朗见师父没有回话,只顾着将手中鱼上下翻面,他也只好盯着师父手中的鱼,不知为何,当看到鱼眼时,脑海中尽是那只红色巨眼,他低下头,不愿再看。细想起来那感受实在太真实了,若说方才是梦,着实令他心有余悸。因着怕师父担心,袁小朗原不想将此事告诉师父这件事,奈何他内心又有太多疑问,终没忍住,将方才情景一五一十跟师父说出来。师父听罢,停下手中动作。
“万物有阳必有阴,有根必有果,极气根基在于平衡。就像身体,平衡了脏腑,又怎么会惊惧生病呢?若心中平静,又怎么会被烈火吞噬呢?”
“怎么可能平静?都不知道怎么到了那个地方,一点准备也没有。不知道遇到的是个什么怪物,光是那眼睛就比我个头还要高,我还纳闷,明明在泡药,怎么突然赤身裸体的就到那个地方了,还好是个梦。”袁小朗小声嘟囔着,似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头一惊,抬头望向天空,日头还很早,他记得自己开始泡药时午时已经过半,折腾了许久,早该傍晚了,何以时间还这么早?他不禁往后退两步,眼前的师父站起身,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的游戏好玩吗?”说着他转过身,面部的五官紧缩在一起,突然燃烧起火,直接将师父的脸融化下来,带着血肉掉在地上。“小老鼠虽然我看不见你,可你还是逃不出我淬炎幻景,你便在我的幻景中慢慢享受吧。”
“啊——”袁小朗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极气根基在于平衡,若心中平静,又怎么会被烈火吞噬呢……”迷朦中,似是师父的声音若有似无飘进即将失去知觉的袁小朗耳中。
“啊——”袁小朗大叫着从木桶中站起身,外屋正在打坐的师父听到动静,忙起身过来询问。
“怎么了?”
“啊,啊,啊——别过来!你不是我师父,你不是我师父!”
“臭小子,说什么疯话呢?”师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全把为师平日里的教训忘到脑后了?要懂得尊师重道!”
袁小朗被这一巴掌打的愣在原地,此时已近黄昏时分,夕阳余晖斜洒在房间里,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好疼!这才确定是真的结束这趟噩梦之旅,眼圈不由红了起来,一下子扑到师父怀里,哽咽起来。“师父,我好想你!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