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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杀死”那个持刀行凶的人

于洪景,48岁,三甲医院肝胆胰外科主任,学科带头人,博导,国际肝胆胰协会成员,国内肝胆胰协会副理事长,多次组织参加国内外大型医疗会议,在胰十二指肠切除术腔镜微创方面有独特的临床经验。一周两次门诊,预约看病的病号总是多到排起了长队,每次加号也解决不了所有病患的问题,只得交由团队副主任医师解决情况不是特别严重的病患看病需求,为急难危重病人争取尽量多的手术机会。多次受到上级的表彰,由病号自发赠送的锦旗也逐渐挂满了科室“荣誉墙”。

面对收获的荣誉,于洪景总是用前辈先贤尊崇的学医之道勉励自己:“学不贯今古,识不通天人,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宁耕田织布取衣食耳,断不可作医以误世!医,故神圣之业,非后世读书未成,生计未就,择术而居之具也。是必慧有夙因,念有专习,穷致天人之理,精思竭虑于古今之书,而后可言医。”作为一个医者,“医者仁心”始终是他秉持的本心,多少次从手术台上挽救一个个生命,多少次因抢救病患而垫付医药费,多少次又倾其所有地指导学生完成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术。当组建的团队成员逐渐成长为科室的顶梁柱时,于洪景不吝用最好的赞美鼓励他们;当实习医生、住院医师因巡诊回答不出问题时,他也不吝用最严厉的方式严格要求他们。

由于常年一台手术平均3小时以上的长时间站立,于洪景双下肢静脉曲张,颈椎痛也是时好时坏,常常为了节省时间,一日三餐中的两餐都得在医院解决。一天,已经快下午一点钟了,看完上午最后一个门诊病号,他伸展了一下略微发痛的四肢,取出团队成员在食堂领好的饭食,就在门诊室吃起了午饭。

由于是饭点都过了,整个门诊楼显得有些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团队成员在隔壁的休息室边吃饭边议论着什么。这时,门诊室里闯进一个中年的精壮汉子,常年户外劳动的黝黑粗糙的皮肤,戴着鸭舌帽,面部遮着一个口罩,进门后又赶紧关紧了门,然后大声问道:“你是王泽民医生吗?”“王医生他下午3点以后才能来,要看病的话请先到楼道里等,上午的门诊已经结束了。”于洪景以为是病号来早了,答了一句话后接着吃饭。

“别骗我,我看门诊坐诊的医生就是王泽民,你要不是的话怎么坐在这里?我只想问一句,我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你一做手术我妈就没了?我弟给我说的时候我还在筹钱,他问你的时候你说的是人话吗?”来人停顿了一下,“你说‘你已经尽力了,手术本来就有风险,让我们节哀。’让我们节哀?我们花了钱我妈还走了,你甩甩手就当没事人似的,你说我能放过你吗?”说着话,他抽出一把20厘米的长刀,冲着于洪景的胸口扎去。本能的反应中,于洪景将就诊桌向前猛推了一把,挡住了刚才致命一击,然后把饭盒砸向来人。中年人左手一挡,将饭盒打向一边,右手持刀绕过桌子去扎,于洪景从另一边跑向门口,猛地拉开门跑了出去,由于过度紧张,他脚下一打滑摔倒在了走廊上。

响声已惊动了隔壁团队成员和楼道里的人,只见那个中年人在电光火石之间猛地蹿到了于洪景的身前,举起刀向他的脖颈处挥砍。于洪景已经认命般闭上了双眼,但总觉得这样死得不清不楚的实在冤枉。几滴热血飞溅到了脸上,他睁开眼却看到一把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刀刃,鲜血顺着刀刃流淌着,然后只见一人一招“折腕别刀”将刀夺了下来,接着一招“挡抓抡摔”扑倒制服了那个中年人。从中年人刺向于洪景到被制服只是短短数十秒,于洪景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伤着没,于主任?”团队成员七手八脚地扶起了于洪景,无力的双腿让他刚站起来又好险摔了下去。“没事,没事,我没事!”过了好一阵,于洪景才从劫后余生的震惊中缓过气来。警察带着保安将中年人带走讯问,救人受伤的年轻人也在于洪景的陪同下到急诊室进行了创面缝合,并且一起到医院派出所接受了警察询问。

原来,年轻人叫郭启明,他当时正陪着妻子做产检,无意间看到于洪景摔倒在走廊,当他想上前帮忙时,追砍的刀就到了,他只得先握住刀刃然后凭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制服了中年人。中年人叫费长青,因其母亲罹患胰头占位,开始时只是一般的发烧症状和黄疸,然后就是脂肪泄潜血,接诊的王泽民医生根据检查结果建议手术治疗,由于手术费用较贵,费长青就先去筹措费用,留下兄弟费永青照顾母亲,当他筹钱回来的时候,母亲的手术已经做完,母亲因术中大出血没能抢救回来,接着就看到母亲冰冷的尸体和听到兄弟转述医生的话语。他本来只想为母亲讨个说法,可是医院的答复是:通过回看手术过程,调阅诊断记录,证明医生操作规范,尽到了医护责任,不存在医疗事故问题,医院没有赔偿义务,欠缴的医药费还得按时缴纳。一时想不开他把于洪景当成了王泽民医生,才有了持刀行凶的行为。

一个月后,费长青因为故意伤害致人轻微伤被审查起诉。看到刚上大学的女儿费云云拿着赔偿金给于洪景磕头认错,于洪景也不忍心看到刚刚失去亲人的一家顶梁柱也要倒下,遂在被害人谅解书上签了字,郭启明也签了被害人谅解书,费长青最终被判处了缓刑,在社区矫正中心也能积极参与各项矫正活动,认真忏悔自己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

于洪景也因为郭启明的救命之恩,两人成为了忘年交,郭启明也有意无意地邀请于洪景帮助指导“良人助力”建立起了医疗研究中心,偶尔客串一下中心的名誉院长,帮助一些罹患重病的患者免费恢复了健康,王雪琴与伊莲娜等人也顺利成为他的记名弟子,通过具体地实践指导,增进了不少真知灼见,也为医疗研究中心的发展壮大注入了不竭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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