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崔福因上次听讲,听的厌倦了,这次去了甄家,绝不肯进去,只在外头徘徊,提防贾现的消息,一面在心里盘算如何拿住薛蟠。
贾现见魏改躺在椅子上,便觉头疼,转眼见明菜,又觉春光烂漫。
贾现道,“姑娘,烦请告诉这位先生,我来了。”
明菜摇头,“他休息时,向来不要人打扰。”
贾现垂头不语,左等右等,花影前移,也不见魏改醒来,心里等得急躁,寻思道,“好大的架子。”
一时尿急,转身如厕,回来时,魏改已经醒了,翻身起来,对家乡不快道,“我等了你半天了,才来?”
贾现一肚子的火,可偏偏发作不得,肃容道,“都是我的不是。”
“不是我说,你还要学习一个,肝火不要太甚,如今才入了夏,已然入火,肝本就是属木,你这再...”魏改说了半个时辰,贾现耐不住了,把钱递出去,“我还有要紧的事,先生把这钱收了,让我这心里也有些着落。”
魏改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果不是你要听我教诲,你放下走了就是,何必在这里苦留。想来是你已经知道了?”
贾现心中更加不快,“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回去吧。”看贾现这闷闷不乐的样子,魏改嘴角绽起似有似无的笑容,看了看手中银票,只觉美甚。
这贾现知道个锤子!他知道魏改是什么时候动了手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当真滑稽可笑。
待贾现一走,魏改便找明菜温柔缱绻,好好安歇安歇。
贾现走出去,崔福在门口笑问道,“如何了?”
贾现皮笑肉不笑,“天下太平。”
崔福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见崔福离去,贾现暗道不好,他知定然是得罪这崔福了,只是心中有些不忿——他想偷奸耍滑,我怕什么?
贾现如今债台高筑,回了家,再不到外头厮混。
崔福一径回了家,只想用薛蟠的案子把贾现摆死,若不是能死,扫扫这金陵勋贵的脸,他也觉得快活。
崔福有个心腹名叫杨靖邦,原是个秀才,因仕途无望,就投到这边来,见崔福愁坐独思,他是个有心人,便来问缘由,崔福道,“我想起近来有个打死人的薛霸王,他这样的恶人,如今去了何处?”
杨靖邦道,“早就逍遥法外,走了。”
“岂有此理,他这样为非作歹的都能走,我大周岂不是没了王法?”
杨靖邦知道崔福挨了罚,心中不快,忙道,“俗话说的好,落到河里不洗船,这金陵的官府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人情?谁的人情?这官府只顾薛家的人情,不顾冯家的人情?”
杨靖邦笑道,“这案子我也听过,这冯家不过就是要点烧埋银子。”
“人死了就要些银子?这冯家的人还是人!”崔福怒着眉头。
杨靖邦连忙道,“这档子事,都因为官府往日不管,所以这冯家才灰了心了,若是有个正义友善之人肯管,事情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见崔福欠身,杨靖邦知道猜准了,“这卖丫头是个拐子,若是能定了他拐子的身份,这薛家的人离不开一个死字,只是却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