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衍双目微咪，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善谦恭的表情。

【她的意思是让我对付王武鳞?不对，区区一个外院总管，她想动手还不是随手就能捏死，犯不着大费周章。】

【她的真正目的，是要我去得罪王武鳞背后的靠山？借我的手打王武鳞背后人的脸？】

电光火石间，李星衍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

怪不得她秦月华这么大方地赏赐他“精元丹”，看似慷慨阔绰，实则是在为他提前蓄力，生怕他打不过王武鳞，助他突破“养生阶”。

假借拉拢之名，把他推到台前当枪使，这也会把自己彻底绑定在她的船上。

李星衍暗自冷笑，【秦月华这招虽然很阴，但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我已经被她盯上，躲是躲不掉了，还不如顺水推舟一把，坐实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抱紧这条大腿，借她的势力快速成长。】

【至于王武鳞背后的人，不管是谁，敢与秦月华作对，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我天赋出众，秦月华应该还不至于就这样把我牺牲掉，要真是随随便便牺牲棋子，她只会让她下面的人寒心，到时候背心离德。】

想到这里，李星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凶芒，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一副温润的模样。

只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凌厉之意，却不再掩饰。

李星衍挺直脊柱，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懒散地斜靠在靠椅上的王武鳞，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几分自信与戏谑。

“王总管这话就不对了，你我都是洪府的下人，职责所在，大夫人要我来拿衣服，我不敢不从命。”

“主子做事，何须什么凭证？若是王总管一定要个凭证，那也无妨。”

“你我一起去大夫人面前说个清楚，是我假借大夫人的名头行骗，还是王总管不尊重大夫人，仗着自己手里的权利欺我年少无知，到时候大夫人自由定夺。”

李星衍的语气平和，却字字诛心。

“你！”

王武鳞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右手颤抖着指向李星衍，眼睛瞪得滚圆，额头青筋暴起。

原本，王武鳞见李星衍年纪轻轻，又衣着破烂，还觉得他涉世未深，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罢了。

自以为凭借自己在洪府外院多年的资历和威望，只需要随便几句奚落便能让这个少年乖乖闭嘴，手足无措。

到时候折损了大夫人的颜面，自己上面那位主儿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还会重重有赏。

哪知道这个少年看似恭顺谦卑，却是个牙尖嘴利的狠角色，区区几句话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反而向自己施压，将自己逼到了风口浪尖。

一向顺风顺水惯了的王武鳞，何曾被一个下人如此挤兑过，一时间羞愤交加，涨红了脸，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王总管为何如此生气？难道说我说中了你的心思？莫非你真对大夫人心存不敬？”

李星衍眼神如电，紧紧盯着王武鳞，嘴角的笑意更深，语气却冷了几分。

【好你个中登儿，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这一刻，李星衍看上去丝毫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仿佛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正舔舐着利爪，随时准备将眼前的猎物拆吃入腹！

王武鳞被李星衍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但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好得很！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对我说话！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何时！”

“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然后关到后面的柴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