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贺赶忙扶住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抚着胡须笑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李家的子弟!早就听说培青有个了不起的儿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元铮心知肚明,这位族长今日才第一次听说他父亲李培青的名字,更别提他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了。
面对李培贺的夸赞,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全靠家父的悉心教导。”
“哦?培青竟也身怀绝技?”
李培贺闻言,双眼顿时放光,心中暗自懊悔,怎的以前未曾察觉这李培青的底蕴,早该委以重任才是。
“若非家父早年为族中浴血奋战,不幸伤了腿脚,今日斩虎之壮举,或许便由家父来完成。”
李元铮性情直率,藏不住话,提及父亲往昔的战功与伤痛,言语间流露出几分不满。
得了宝箓的加持,他更是无所畏惧,言辞犀利。
李培贺与众长老闻言一愣,思绪飘回当年那场激烈的斗械,族中多人因此负伤,李家也因此衰败,无力抚恤那些英勇的子弟。
“未曾想到,这少年的父亲,竟是当年那些子弟中的一位!”
李培贺心中满是愧疚,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元铮眼中的不满,与长老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郑重道:
“功臣之后,出身侠义之家,族中自当重谢。培青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实在令人敬佩!”
言罢,李培贺身后的小生立刻会意,匆匆脱离人群,急忙去准备丰厚的礼品与钱财。
李元铮微微一笑,他虽做不到父亲与大哥那般胸怀宽广,但深知自己一旦成长,定要让当年那些薄情寡义的老家伙们付出代价。
“侄儿在此代家父谢过族长大人。”他拱手致谢,随后翻身上马,疾驰回家。
往事历历在目,李培贺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他轻叹一声,没有太多怨言,乘轿与李元铮同行。
李家已然衰败,不再是往日的繁荣昌盛。如今,族中能撑得起台面的,也只有灵植园的李元庆了。
而今又有一位打虎少年崭露头角,李培贺心中暗自庆幸,哪里还有什么不满之处?更何况,他本就亏欠李培青一家太多。
“倘若这孩子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在州府谋得一官半职,也能为我李家带来无尽的荣光。”李培贺心中如是想着,不知不觉间,队伍已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村庄。
望着这贫瘠的小村,他心中的愧疚愈发强烈。
没想到当年的族中忠士,竟沦落至此。
村中百姓听闻了李元铮的壮举,纷纷涌向村口迎接。见到归来的队伍,人们欢呼雀跃,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村庄,竟能走出一位打虎英雄?
村民们个个挺直腰杆,日后在田间地头,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李培贺来到一处破旧的青石泥屋前,院中仅有一女子与一孩童在静静等候。
“小女子见过族长、诸位大人。”李元荧恭敬行礼,元浚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咿咿呀呀地喊着。
李培贺眼前一亮,没想到李培青家中人才辈出,竟有如此俊俏的姑娘。
“元荧和元浚是吧?免礼免礼。培青何在?”他温和地询问。
“家父出门务农,因腿脚不便,此时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李元荧故意放缓了“腿脚不便”四字,以表达对族中过去冷漠的不满。
过去家中只靠大哥一人支撑,她虽受了外人的气,却也不敢多言。如今一家人都得了仙箓的庇佑,她也想趁机出出心中的恶气。
“快派人去接!”李培贺急忙下令,“用我的轿子去接他!”
没过多久,李培青便被人小心翼翼地抬了回来。
他刚一下轿,满身泥土,李培贺都不敢上前相认。直到李培青一瘸一拐地上前给李培贺行礼时,李培贺这才确信无疑,眼前这个佝偻着身子、行动不便的男子,正是李培青。
“见过族长。”李培青的声音略显沙哑。
“培青啊!”李培贺一把扶住他,神色凝重道,“这些年你辛苦了。当年族中……”
“族长过誉了。教导铮儿非我一人之功,多亏族中开设书院武堂,铮儿自幼受其熏陶才有今日为民除害之举。”
李培青却打断了他的话茬,轻松地将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他深知族长的难处与愧疚,但更希望为孩子们的未来铺平道路。
他希望借此机会多给孩子们攒一些情分和机会。
李培贺闻言轻叹一声,双手紧紧握住李培青粗糙的双手轻轻拍了拍表示理解和支持。
“铮儿是族中的骄傲日后我们绝不会亏待他。”他郑重承诺道。
二人遂谈起这些年来族中诸事,言谈间,孙、长两家及官府、族中的贺礼如流水般相继而来,尽显李元铮打虎英雄之威。
李元楷在院中忙碌地接待着各方来客,心中对弟弟的成就感到无比骄傲。
“有了铮儿这般英勇,即便我仍是个凡夫俗子,我家也足以在族中昂首挺胸。”
他暗自思忖,却未知弟弟的壮举不仅赢得了百姓的尊崇,更悄然提升了家中的气运,暗中提升自己的修为。
随着李元铮的声名鹊起,白枫渡的村民们整日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他们期盼着,有了这位打虎少年的庇护,周边的野兽或将被一一清除,村庄将重获安宁。
在孙、张、李三家的共同推举下,当地官员顺应民意,当即为李元铮在衙门内安排了职务,统领一众捕快。此举大快人心,李元铮本人亦是欣喜万分。
“日后我猎杀妖兽,便可名正言顺,无需再遮遮掩掩。”他心中暗喜,随即与于忠等人一同前往江面,参与祭奠白虎的仪式。
在祭奠过程中,李元铮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与孙、张两家共同将白虎沉入小寒江底,同时暗自记下了沉虎的位置。
当晚的谢客宴上,父亲李培青首次坐在了首席之上,接受着人们的敬酒与祝贺。李元楷也忙得不可开交,却满脸都是喜悦与自豪。李元铮看着这一切,心中的不平之气渐渐消散。
他趁机将于忠、于勇、杨烈三人唤到一旁,低声交代:
“晚上在松云岭等我,咱们常挖坑的地方见。”
三人闻言重重点头,尤其是杨烈,他曾受人欺辱,此刻得知大哥要为他找回场子,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李元铮借着养伤的由头,提前离开了热闹的酒宴。他匆匆来到小寒江边,将祭奠的白虎用储物袋小心翼翼地捞起。
然而在装捡血肉的过程中,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