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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家宅不宁

姜子牙收得柏鉴在此,心中高兴,想起师尊为自己的苦心安排,暗暗感激,倒身往昆仑方向拜了三拜,以谢师尊之恩,遂将法宝收起,驾起云头往神洲中原而来。

姜子牙离了北海,驾云向东南而行,约有四五日,半云半雾正行间,忽见一道妖气凌霄,阻住云路。

姜子牙拨开云头往下观看,见此处黑气冲天,怨气郁结,心中暗道:“此处必有妖邪作祟,既然遇上此事,焉有不管之理?”想到此处,遂找一僻静无人之处落下云头,抬头看时,见前面数里之外便是个市镇,遂向市镇走去。

刚进市镇,便见路边有一候馆,姜子牙心道:“不如在此休息片刻,也好顺便打听一下此地的情形,再作打算!”拿定主意,便信步踱了进去。

馆内甚是宽敞,虽是木凳木桌却也十分洁净,此时已过未时,没有几个食客,姜子牙一进酒庐,便有一年少后生上来招呼,满面堆笑,道声:“贵客安!不知是饮食还是歇宿?”

姜子牙见他殷勤,也自笑道:“后生且别忙,借问此处是何所在?”

那后生一面手脚麻利地擦拭椅凳让姜子牙坐下,一面道:“贵客想必是远方来的,此处名为永安,方圆百里无人不知!”

姜子牙微微颔首,道:“永安二字甚好,世人不知永安之乐,却常常妄求缥缈之名利!后生,馆内有何吃食菜肴?”

那童儿道:“敝处虽非大邑,但饮馔齐备,酒有四品,事酒、昔酒、清酒、酏醴,馔分六珍,雁醢、蕙肴、炮牂、捣獐、熬鹿、渍牛,饭有黍、稷、稻、粱,菜有葵、韭、葱、姜,果有桃、李、杏、枣,饮有齐、茗、羹、浆,贵客远来疲乏,可用些厚味盛馔,以飨肠胃。”

姜子牙听他说得仔细,歉然道:“有劳后生,奈何我乃修行之士,近不得酒肉荤腥,捡些清淡菜果、麦饭羹汤予我即可。”

那后生倒也不势利,便道:“既如此,贵客宽坐片刻,这便上来!”遂抽身去了。姜子牙等不多久,便见他端着饭菜上来,摆在桌上,道声:“贵客慢用!”便自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姜子牙一面用饭,一面暗道:“此地瞧来十分兴旺,过往客商众多,倒是个繁华的所在。若依常理,妖类多半隐形遁迹,不敢在此人烟辐辏的地方作祟,为何此处妖邪之气竟如此重?这却如何着手追查?”想了半晌,苦无良策。

姜子牙正在盘算,忽见十数人从门前经过,抬一肩舆,上坐一人,那人玉冠丝袍,手执玉笏,颇有些仙家威仪。姜子牙心中奇怪,便问那后生:“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何以如此敬重那位羽士?”

那后生走到门边,往外看了一眼,道:“贵客有所不知,那想必是司市大夫请的高士。”

姜子牙奇道:“这司市大夫又是何人?请这位高士却是为何?”

那后生颇为乖觉,左右一看,见无人注意,便走到姜子牙桌前,佯装擦拭桌凳,低声道:“说起这司市大夫,是敝处的一位好人,乃是曹氏苗裔,行商起家,在此坐贾多年,充任司市大夫,治教有信,政刑公平,家有良田,又有市肆数处,平日里乐善好施,故此当地都称其为‘善人’!”

姜子牙道:“为富好善,难能可贵,也当得起‘善人’二字,只为何却要请位羽士,莫不是家中有妖鬼作祟?”

那后生接口道:“谁说不是呢!近三个月来,羽士方士请来了不计其数,乡邻多有传闻,都不知底细。恰好我有一位中表之亲现为肆长,与司市相熟,那一日来饮酒,我才打听明白。原来那司市大夫膝下有一少子,人品俊秀,学问又好,谁知三个月之前突生怪病,白日里在屋中长睡不起,神色萎靡,到了晚上在屋中似与人说话,及至看时,却又无人,眼见一天天消瘦已不成人样,人人都道是招了妖中了邪,司市大夫心疼儿子,四处请羽士方士前来降妖,谁知尽是些无能之徒。”

“听说近日闹得更凶,镇日价在家里摔釜捣灶,闹个不休,司市无法,只好将其锁在后院,一应什物全是从小门送入,更有人影影绰绰听得后院有人与公子说话,像个女子的声气。唉!谁知善人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说罢摇了摇头,又忙活去了。

姜子牙暗道:“如此向善之人不该遭此横祸,这件事既然遇上了,说不得便要出手管上一管,一来体上天惩恶扬善之意,二来也可借机追查本地妖怨之气的来历!”想到这里,站起身来,招呼那后生:“可有空闲馆舍?”

那后生见生意上门,连忙跑过来道:“贵客若要歇宿,馆内有极洁净的舍室!”姜子牙算还饮食之费,随他入室休息。

入夜,姜子牙打坐化气,行功完毕,推开后窗看看天色,将有三更时分,遂轻轻从窗口跳了出去。缓起风云,向曹家飞去,白日里姜子牙早已留心,向那后生打听好了方位,不上片刻,便来在曹家上空,姜子牙暗隐身形,轻轻落在一棵大树之上,往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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